第九章 无言的惨烈 (第2/2页)
子,她全身气力已经用尽,此时想要呃逆也没有力量了吧。 然后将林阿嫂固定在床上,叶归蓉便解开她的上身衣服,露出腹部,工具消毒之后,叶归蓉拿起手术刀,便割开了小腹皮肤,只听产妇一声虚弱的惨叫,鸦片膏里面所含的吗啡剂量不是很大,镇痛作用不强,况且是吸食不是注射,因此创口剧痛可想而知。 叶归蓉大半张脸虽然给口罩遮挡住,然而眼神却是极其严峻的,又十分冷静,仿佛已经进入另一个世界,除了眼前的产妇,其她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他手上动作极迅速,小心地剖开子宫,将胎儿取了出来,稻垣从旁剪断脐带,将这毫无声气的婴儿交给产婆。 叶归蓉此时也来不及剥离胎衣,力量耗尽的产妇已经再承受不住这样强度的疼痛,因此只是剥除了切口边缘附近的胎膜,以便缝合,胎衣便只好等它自行脱落排出,下一步他马上便是缝合子宫和腹壁,本来应该在子宫内撒消炎药粉,然而此时没有药粉,只好全靠林阿嫂的身体抵抗力。 当腹壁缝合线打好一个结,手术正式结束,到这时凄厉的惨叫终于渐渐低微下去,只是哼哼着,林阿嫂全程除了呼号,是无言的。 稻垣在一旁抬起左手,默默地看了一下表。 阿银照料着林阿嫂又吸了几口鸦片,缓解一下疼痛,这时只听“吚吚”的微弱哭声,产婆手中的婴儿开始呼吸,产婆在一些方面也是相当有经验,见孩子因为长久憋闷而窒息,她便吸出婴儿口中的粘液,对着嘴里吹气,还倒提着两条小腿,在屁股上拍打,此时孩子终于又有了气息,哭了出来,原本紫青色的小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叶归蓉一边收拾手术器械,一边交代着后面的护理:“六个小时之内不能吃东西,要到排气后,也就是放屁之后才可以吃粥汤;弄一个干净沙袋放在她的腹部,减少伤口渗血;这几天多喝水,大小便也不要怕不方便,一定要及时排泄,以免形成尿潴留或者便秘;那鸦片烟不能常吸……” 产婆和银娣连连答应着,一件件记在脑中。 当几个人走出产房,产婆将新生的婴儿交给她的父亲,笑着说道:“是个丫头,你看多俊啊,憋了这么久还能顶过来,可见是个有造化的。” 那个父亲不很感兴趣地接过来,看了看,道:“罢了,总要给把人的,眼看赔钱。” 阿银在旁边听着,脸色略有些暗了下来,产婆是个老练的,嘎嘎粗声笑道:“啊哟瞧你说的,姑娘倘若有用,倒是比儿子还强,你看看阿银,她家里里外外不都是她在跑?连乡邻的事情也照应起来,这一次若不是她找了医生来,你的媳妇怎么保得住?还有这孩子呢!” 那男人耷拉着两条眉毛,没精打采哼哼了两声,转过头来对着稻垣和叶归蓉道谢:“多谢太君,多谢太君。” 稻垣笑了一笑,没有说什么,叶归蓉回应道:“不必客气,这一阵好好照顾阿嫂。” 男人“嗯嗯”地答应着,声音仿佛便秘,叶归蓉一看,也晓得不能指望他,只好叮嘱阿银,“若是早晚有空,还望能过来看看。”林阿嫂家里眼看没有个顶用的人。 阿银笑着点头:“先生尽管放心,我只要有空就来。” 产婆也说:“我只要没事也会来的,她现在这就是家里没人。” 左邻右舍晓得来了医生,叶归蓉是二次前来,稻垣也一副忠厚的样子,都比较熟了,便纷纷来问头痛脚痛的事情,叶归蓉眼看便是送医下乡,稻垣在一旁只是微微地笑,并不多说话。 一直过了四点,两个人这才匆忙赶回城中,回到营地,时间刚好卡在七点五十二分,很快就到门禁时间了呢。 泷泽见他们回来,叹了一口气,给两人弄了一点饭菜,坐在一旁说道:“早知如此,应该带两餐的行军给养出去的呀。”上门诊疗还自备食物的。 叶归蓉脸上微微一红,低头吃饭,动作轻巧得仿佛猫一般。 稻垣则说着今天的事情,“剖宫产手术没有麻醉剂,只好临时吸鸦片,好在手术速度很快,全程只有二十五分钟;还有其她的病人,叶医生建议用猪殃殃浸出液清洗皮疹……” 高野两肘支在桌上,问道:“叶医生,你是修习过汉方的吗?我看你多用草药。” 叶归蓉抬起头来,道:“事实上,是天然药物,‘汉方’这个词呼唤的是一种民族主义,而天然药物之所以能够起效,是因为里面的化学成分,猪殃殃里面的香草酸有抗菌作用,这是无论传统的汉方或者和医都不能清楚认识的,医疗不是靠民族文化,而是要凭借现代医学。” 高野暗暗感叹叶归蓉的现代科学精神,没有想到愚昧的支那也有这样清醒的人物,与叶归蓉相处越久,就越难以将他当做中国人看待。 这时妻夫木擦着铜号笑道:“就是嘛,都是亚洲人,何必讲什么民族民族?比如今天的事情,不就是中日亲善吗?” 这一下连高野一时也不知该作何表情:妻夫木君,你可真的是借花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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