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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墙边,伸手扯下日历来回翻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明天就是林锦阳转学来学校的第一天。 陆清竹踉跄着走到床边,伸手从破旧的木桌底下拿出了一个生锈的铁盒。 这里面装着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还有这些年他辛辛苦苦攒下的钱。 上辈子这些钱都被继父抢走买了烟和酒,他的酒瘾很大,每次回家都是醉醺醺地一身酒气,一看到他就骂骂咧咧地逼他把钱拿出来,如果没有的话就会用皮带和棍子抽他。 他被打怕了,每次都哭着把钱交出去,求他不要再这么堕落放纵下去。 而他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对一个不知悔改的人心存希望。 这个人已经浸泡在社会底层的泥淖里烂透了骨子无药可救,重来一次,他再也不想更不会再近乎痴想地守着这个牢笼般的家。 他要从这个深渊里爬出去。 他想干干净净,像个正常人一样站在那个人身边。 所以他需要这些钱,他需要用这些东西换回自己的自由,换来从这个牢笼里走出去的机会。 无所谓付出怎样的代价,遍体鳞伤也好,生不如死也罢,一切代价,只要是能从他身上拿走的,他都愿意承受。 重新把装钱的铁盒藏回书桌底下的角落,陆清竹从抽屉里翻出一卷绷带,裁下一段紧紧缠住受伤的腕骨。 伤口不深,用绷带缠起来过两天就会自己愈合。 但明天就是他第一次正式和林锦阳见面的日子,他不想被那个人看见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陆清竹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臂,白皙过分的皮肤上,只有一道细长的豁口滴滴答答淌着鲜血。 这时候的他,手腕上还没有那些抑郁症病发时留下的伤。 十七岁的孩子不知道抑郁症是什么,只把时不时出现的自虐倾向当作宣泄压力的一种途径,直到最后病情恶化,连自残都没有办法满足他压抑的渴望,他才惊慌失措地去了医院。 中度抑郁症,以及急性焦虑引起的过呼吸症。 “这种程度的病情以及伴生的自残倾向,如果不服药治疗的话,只会越来越严重。” 医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手臂上交错蜿蜒的伤口,那份为人医者的悲悯,疼得他睁不开眼。 离开医院的那天,阴沉的天空下起了整个冬天第一场初雪。 他撕碎了手里的诊断书,任由那些湛白的碎片在指尖坠落,纷纷扬扬,像是破碎的蝴蝶。 他不是没有体会到抑郁症的痛苦,那种被浸没在漆黑海水中,缓慢下沉无人拯救的逼仄绝望,让他无数次在孤身一人的深夜泪流满面。 他多想活着,像个正常人一样,感受青春的喜悦悲伤。 但对于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庭来说,治疗这些病的费用等同于天价。 整整十年,那个身为他监护人的男人,就像吸血的寄生虫一样盘踞在他身上,拼命地向他索取,借此他供养他日益滋长的**。 他已经竭尽全力,却还是救不了自己。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人挟着一身逼仄的酒气冲了进来。陆清竹没来得及躲开就被男人推搡在地上,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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