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无法触及的梦 (第1/3页)
6 从见到那事起,于沔就化身偷窥狂。不是他自己想看,他内心不自在地否认道,实在是两人的亲密越来越不分场合。 于渚会在深夜情难自禁时悄悄跑到阮棉床上,窝被子里把他逗得喘息不已。于沔装作熟睡的样子,实则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在黑夜中想象阮棉蒙上水雾的双眼,想象他因过度刺激扯起床单的小手,甚至还会幻想,如果有朝一日阮棉能像对于渚一样信赖温顺地把最敏感的地方交给他。 他不认为这是什么特殊情感,只觉得是和看片一样的感官冲击,还会暗暗怪阮棉太能引诱人,让他上课都无法安心,一读书就会把“棉棉”两个字在唇间循环碰撞。 他也确实听了于渚的劝,努力使自己面对阮棉时不要那么恶狠狠,可收效甚微,他依然得不到棉棉毫无戒备的笑。 偶尔于渚有事不回寝室,他获得和阮棉独处的机会,想关心几句,但对方不是塞上耳机听听力就是面朝墙壁睡觉。 久而久之,于沔也习惯了自己的透明人身份。 终于,于渚意识到他们老在寝室亲热不太合适,就在外面租了一间小公寓,打算和棉棉出去住。 “你未来要一直和阮棉在一起吗?”于沔在于渚告诉他这事时问道。 于渚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思索了很久。 “怎么?我还以为你是玩儿真的。”他想起于渚插阮棉身体里时说的那句“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我确实是很认真地在跟棉棉交往,只是你知道,我可能会出国几年……”这是于渚刚上大学就作下的决定。 于沔又念及阮棉依恋的神情:“那家伙一副没你就不行的样子,估计还得带上他?不如你俩去国外把证领了。” “我……我还没跟他提过这事。”于渚第一次被自己弟弟问得有些心虚。棉棉是一个对陌生环境很抵触的人,他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适应很久,连搬公寓都是于渚软磨硬泡,劝了好几周才答应的。他没有把握棉棉会跟他出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哥,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于沔试探性地抛出这么一句话,“没有面包的生活是留不住任何人的。”以他们家目前的情况,未来十年可能没有太大问题,但二十年就说不准了。兄弟俩曾经的商议结果是,于沔毕业后负责经营好公司,而于渚将去更大的舞台探寻更多可能性。 “我不知道。”于渚在和棉棉交往的那一天就已经动摇了。 “人生很短暂,你出去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他足够爱你的话,要么会坚定地跟你走,要么会乖乖地在原地等你。”于沔话语中隐藏了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心思。 或许从那一刻起,他便开始热切地期盼着某种遥远的回应。 “我会好好想想的。”于渚陷入沉思。 7 “小沔,米饭蒸好了,去盛出来吧。”于中陵命令的话把于沔从回忆中生生扯出。 “哦,好。”他不太乐意地走进厨房,拿碗的时候还借着余光,从玻璃门里看了看被自己父亲搂住的阮棉。 他没有以前那么瘦弱了,比大学时候拔高了一点,但和于中陵对比还是显得很纤细。他的眼神依旧天真干净,只是经历了时光的历练,多了几分沉静。他眯着眼依偎在于中陵怀里,毫无戒备的姿势像幼兽对养育他的雄兽掀开绵软的肚子。 于沔看着看着,眼睛就被死死地粘住了。白花花的蒸汽从电饭煲里冒起,部分遮挡了他的视线,他机械地舀着米饭,满屋子都是白米温暖的香气。 这时的于中陵倒比他小时候更像一位父亲,目光中夹杂了慈爱、鼓励和赞许,而阮棉似乎是对这种注视十分享受,还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调皮表情。 于沔心底冒起一个诡异的想法: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情侣,倒不如说是父子,还是那种从小关系就很好的父子。 他们做//爱的时候也是这种状态吗? 他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在最后一个念头闪现的时候打了个寒颤。 8 三人吃饭的过程中,于中陵不断地给阮棉夹菜,直到他碗里都堆不下了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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