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2/2页)
猜能听懂大半。只有这道甜品的名字,发音太过独特,阮岚一直没听懂。 想来,大抵就是叫莲子冰的。 阮岚那时候就是凭着回忆,在厕所里撑了两个小时。直到厕所门被推开,有光从门缝里散落进来。 据描述,那天是有点吓人,宿舍厕所的地面上,血和自来水大片大片地混在一起,像是某个凶杀案现场。 阮岚就苍白着脸,抓着洗手池的边儿,弓着腰蹲在地上。 然后,一只温暖的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还跟我闹别扭吗?” 少年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让阮岚想起夏日莲子冰从冰箱里拿出来那一刻,泛着凉意的荷叶淡香。 他听见许昼说:“还想打球,还想上场,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生理期日期吗?” 阮岚蔫声蔫气,小声说:“我以为,上次那个,不是生理期的。” 许昼的音色一直都低,这次更甚,大概是不太高兴。收拾好厕所,把阮岚抱到宿舍床上后,沉下脸想教训人。 可说出口,声音还是软了:“乖点,别闹脾气了。也幸好宿舍没人,如果别人看到你这样子,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阮岚拍了拍许昼的胸口,迷迷糊糊地仰起脸笑:“那换宿舍行不行?我跟你住,住两人间,不要他们了。” 许昼怔了怔,勾起唇说:“……好啊。”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阮岚的喉结,声音低不可闻:“是你自己答应我的。” 有些东西即使阮岚不想承认,但它也的的确确地发生了。 高一下学期,他认识许昼的第三个月,沉寂了十六年的身体发生悸动。 怎么会来生理期呢?阮岚一直觉得自己是男孩的,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不该拥有这种纯粹女性的标志。 可是那个和许昼一起躲进厕所,张开双腿让他把卫生棉条塞进流血的女穴的清晨,它也真实存在。 为什么呢? 阮岚抓紧车窗,在又一次高潮的瞬间,低低地叫出许昼的名字。 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清晨的前一天夜里,少年借着小树林的阴影,俯下身,轻吻他的指尖。 阮岚沉寂十六年的身体,因为这一个吻而悸动。 …… 许昼这次有点疯,射了三次才放过阮岚,把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后抱进副驾驶。阮岚脚都是软的,闭着眼倚在车座上,像条懒得翻身的咸鱼。 他张了张嘴,喊了一声许昼,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想说,许昼,我晕车,我难受。 但又想,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许昼是知道他不爱坐车的,却还是把他按在车里做。 他的要求,从来都没有意义。 阮岚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但他知道这是去许昼家的方向。 高一下学期暑假时,他曾去过一次许昼家。那天是七夕节,天上下了小雨,他去医院给爷爷送完饭,回家的路上接到许昼的电话。 少年轻轻地呼吸,问他,爷爷病情好点了吗? “就那样吧。”阮岚回答,“肺癌中期,拖一天算一天。” 许昼停了片刻,问他:“你难过吗?” 阮岚转身躲进屋檐下,停住脚步,看着灰蒙蒙一片的天空:“只有他对我好。” 父母的婚姻是一个错误。平淡的生活磨平了爱情的热度,母亲一心向往自由,抱着不切实际的憧憬的幻想。父亲长了张好脸,却总想着吃女人饭。 两人很快各奔东西,所以阮岚幼时的回忆里,只剩一个带着画家帽和黑框老花镜的爷爷。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轻又柔:“撑不住就来我家,给你做好吃的。” 阮岚想了想,不知怎么就答应了。 所以那天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披着衣服靠在一起打游戏,许昼游戏技术烂得一批,还要靠阮岚带飞。 这记忆实在是太清晰,回忆起来,仿佛每个细节都在眼前。阮岚甚至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用的是皇子打野,战绩是15-2-6,时间32分钟。 甚至还记得,死的那两次,其中一次是为了救许昼。 另一次是因为什么来着? 推到对面水晶的时候,阮岚不知脑子抽了哪根筋,突然就问起了许昼性向的问题。 然后,少年就放下了鼠标,手臂揽过阮岚的小腹。他的下巴抵在阮岚的颈窝,低哑着声音,问他:“可以吗?” 阮岚浑身都绷紧了:“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小腹而下,停留在两腿之间,那处从未被踏足的地方。 少年说:“我的性向啊。” 他的声音中又带了笑,听着像撒娇:“脱了我看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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