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剧情 血浓于水 (第2/3页)
这句话,平静地目视前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被洇入周遭松雪之下。 任葭却抬起眼来,缓缓对视任羲阙,目光随之集中在那柘黄大袍上。 半晌,卢煦池疲惫开口道:“翰牟已欲起兵,隆冬一过,便要大举攻往璩州,等到开春破堤引洪。我只知道这些了,该如何处理,由陛下自行定夺便是。” 说罢缓缓将周身竹炮拆下,丢掷到雪地上:“纪元策并无起反之心,罪人只求放他一条生路。陛下若不放心,方可待守得璩州、完事之后,再放人回去。” 卢煦池将臂中的任葭往前一推:“陛下的血肉,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父债莫由子偿,除此之外……这孩子便任陛下处置罢。” “殚精竭虑,一心复汴……前前后后费了你大半条命,现在心思怎么又变了?” 卢煦池平静道:“从前口口声声民为邦本,若真是为了一役而淹一城,反倒是祸国殃民了。当了一辈子奸贼细作,我也累了,做鬼便也做个清净的鬼,免得到时坟头杂草,也遭得万人唾弃。” “你不怕我出尔反尔杀了他?” “我相信陛下。” 这声“相信”斜斜剜进任羲阙胸口。二十载的情仇融的融,丢的丢,埋在皇陵下,抛于战火中,只剩这“相信”二字了。 “纪元策已取得金玺,连夜赶往衢州了。”任羲阙叹道,挥挥手:“血肉至亲,皇子带回泉化殿中,召少傅授课。至于欺主乱政之人……押至牢中,择日斩首示众罢。” 说罢,径直转身往回走去。 卢煦池倒是微笑了起来,肩膀垂下,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连万顷苍天白雪都轻了些。 他放开箍着任葭的手,轻轻在儿子背后推了推:“去吧,当个好官。” 任葭紧紧盯着黄袍背影,没有动身。 “爹爹爱你。”卢煦池温声道。 电光石火间,任葭猛然扑出,抄起一旁禁卫剑柄,不顾四周霎时齐头并进的刀枪,迅疾向任羲阙刺将而去! 这一举动在卢煦池意料之内,却仍让他心中一凛。一路上,任葭不知是担心他的身体,抑或是得了点抚摸泄欲的甜头,竟是乖巧至极,连听卢煦池与他讲述自己的目的时,面上都无甚异样。任葭性子与任羲阙如出一辙,年轻之时难掩嫉心,容易闯下祸端。 任葭肌骨抽条,动作却是迅速不已,泥鳅一般卸去了疾刺而来的长刀,扭转身体,双脚一踮,灵活至极地窜向任羲阙! “小葭!”卢煦池疾吼一声,动作却似有备而来,知道任葭下盘不稳,便脚下一扫,紧紧将少年膝盖固住,下一瞬,秉刀格挡,试图将密集刀剑挡在身后。 刀枪相撞的铿锵声在雪中短促而尖锐,卢煦池拚力格挡,眼见任葭奋力挣扎,气力渐消,又见禁卫左右夹击,又是如何抵挡得过?当下却未曾多想,只横贯一刀,自己直直挡住任葭左后方突袭而来的箭身! 轻微噗嗤一声,刀刃刺破棉裘。卢煦池感到后胸一凉,再低下头时,只见一枚剑刃穿破右胸,剑尖碾起一片碎肉来。 “停住!”任羲阙厉声喝止,铿锵之声堪堪停下,漫天雪尘已落,唯有一滴滴血顺着卢煦池身上的黑裘淌落下来。 “爹爹!!” 卢煦池唇角已然泛了青,他左手撑剑,右手利落扇了任葭一巴掌。 那巴掌绵软无力,却只让任葭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孽……子……”卢煦池凌厉斥责道,话音却忽然停住,毫无征兆地软软倒下。 火墙将殿内熏得雾气升腾。太监宫女十余人,端着药盘竹盆来回躬身进出。 羲昌帝素来行事简朴,平日饮食起居无非也就这么些人,此番阵仗着实令人咋舌。宫人特意挑了些老实嘴紧的,逢人问话也横竖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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