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阶前草 (第2/2页)
儿了?” 羊稚这才抬起头,撒谎道:“我在,在酒楼里吃些茶水,小二大意,上了一壶果酒,我喝了两杯,不胜酒力昏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快三更天了”? 羊房喘着粗气,暴跳如雷:“你在酒楼里昏睡过去!你可有想到后果!你孤身一人,若是万一有歹人起了心思,发现了你的身子,怎么了得!”? 羊稚懊恼,一路上想了诸多借口,还以为这般说稳妥一些,却不料还是没有思虑周全。 “我,我……”? 羊房说:“属实是我太过纵容你,你几次三番从后门跑出去,我知道却也不拆穿你,以为你有分寸,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从今日起,我让人守着后门,这些时日你也不要来求我让你出去,好好在家思过” 羊房拂袖而去,羊稚心里一惊,抓住羊房衫尾,急急说道:“爹,我错了,不要关” ? 羊房回头看他,自己儿子可怜巴巴的抱着自己的腿,哀求他不要把他关在这大但空的府宅里,羊房一瞬心软,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不得不! 羊房用衣袖僵硬的给他擦了擦泪,说:“不要求我,你不知,我等你三更,焦躁难安,恨不得把京城所有屋舍都翻个遍,你若身上无恙也就罢了,但……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要护着你”? 羊稚不住摇头,羊房扯出衣衫,在门外对着跪了满地的下人说:“再让我知道少爷偷跑出去,你们每人先挨三十棍,今夜不罚你们,阿四阿五继续跪着,到明日辰时才许起身”? “是”? 等羊房走后,下人备了洗澡水,给羊稚准备好衣物,羊稚跨进水里时,低头洗着身子,搓着那点点红痕,却怎么也搓不掉,经历了这晚一遭,他现在又难过,又生气,恨死自己,不问清楚就随着那小斯入了火坑,伤心自己,若是个正正常常的男子,也能和他们一样,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交友闲谈,舞刀弄枪,或为官,忠君爱国,为百姓谋划,或和阮将军一样,抵御外敌,保卫家国。 羊稚拘了一捧水,洗了脸上纵横流淌的泪水,洗干净后?,穿好衣服去找阿四阿五。 羊稚把手里的两个披风递给他们,又找了两个软席让他们垫在膝下:“夜晚湿冷,不要着凉”? 阿四憨憨一笑,说道:“谢少爷,我两自小习武,身子骨硬朗,甚少得病”? 羊稚闷闷说道:“不必谢我,是我次次惹怒爹,他不罚我,却责罚你们”? 阿五说:“老爷是担心您,况且也没真的要罚我们两个,让我们跪在少爷门前,少爷必会顾着我们,若真的要罚,跪前院去得了”? 羊稚蹲在阶前,伸手揪起阶边一株草,却只揪下一段径身,根还牢固扎在土里,苦笑一声说:“我难道也要和这阶前草一样,把根深深埋在这一方院里了吗”? 阿四阿五对视一眼,皆替他们的少爷感到悲伤,少年风华,意气正茂,却终日像闺中女子一般,深居此间,何其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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