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 帝恋_疼就叫出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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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就叫出来 (第2/2页)

    枢拉着湫洛的衣角,让他坐在床边,亲手为他拭泪:“公子别哭了,堂堂燕国公子,当心出去了被人笑话。”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管我。为什么好端端的,你……”

    “只是心血来潮,枢命该如此,也怨不得什么。只是你快别哭了,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对你了。”

    也许是湫洛的错觉,他总觉得,枢的这句话似乎无以复加的忧伤。可是当他抬眼看去,却只看到那一如既往的微笑。

    公子枢,从第一眼见到他起,就是这副好人的表请。若干年以后,湫洛还是忍不住的在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进秦宫;或是自己遇到的不是秦王,而是枢,那会怎样?

    可是幻想归幻想,等湫洛明白这件事的时候,留给他的只有无可挽回的失落……

    他该发现的……他早该发现的。

    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的罪尤……

    从暖阳宫回来,湫洛就一直闷闷不乐。似乎有什么事情堵在他的心口,让他分外难受。

    枢的病成为他牵心的一件事情。虽然扶涯言之凿凿,但湫洛总觉得,公子枢重症告急这件事是那么的不现实。

    不……天佑好人,枢公子他一定会没事的!

    仰头饮下一杯烈酒,湫洛在心里为枢祝福。伸手再去抓酒壶的时候,半空里出现一只大手,先一步将酒壶抢了过去。磁性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空传来:“怎么,学大人借酒消愁?”

    湫洛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秦王。他把酒觞放在桌上,闷闷不乐道:“扶涯公子说,枢公子他恐怕过不了天命之年……”

    秦王回来时就听报此事,没有丝毫惊异,稳着声音道:“朕会为他寻访最好的医师,你别急。”

    “嗯……”湫洛点点头,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他的秦王。

    秦王坐在湫洛身边,看了眼窗外:“洛儿,别总想那些未可知的事情,有时候当我们暂时无法改变某些东西时,就得把目光转向眼前的事情,否者就会一直滞步人后——你看,正如窗外,雪又开始下了。”

    湫洛抬眼看去,果然窗外飘飘遥遥,却不是以往的鹅毛大雪,而是多了几分娇柔,隧道:“嗯,这恐怕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洛儿,”秦王突然问,“你是如何看雪的。”

    湫洛没想到秦王会这么问,略略沉吟了一下,答道:“当雪将这世上一切都变成白色,我就觉得心生感动。一切让人害怕的东西都被埋葬了,只留下看得清的纯白,让我觉得无比安心。一年之中,无论春华秋实,艳夏流莺,终归到了雪季,便是万籁归于沉寂。摒弃了容华和纷扰之后,看雪的目光才算是清濯了。”

    秦王摇摇头:“在朕心中则不然。”

    “哦?”

    “朕素以为,雪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轻易会被弄脏、弄乱,短暂又让人揪心。它无法遮盖这世上的一切,一季的覆压千里只是天真的理想,因为没有什么丑恶的触手能够被遮盖深藏,一旦太阳出来,它便注定了一生的迍邅坎坷。所以雪的美只能留在心里,偶或浅尝辄止,入得深了,这美便被破坏。”

    “既然冬雪在陛下心中百无一用,那何苦总是在庭院留着它?陛下如此看雪,不是少了很多情趣。”

    秦王慵懒地靠在椅子里,唇角牵起一丝笑意:“既然这是朕的江山,朕便想着多留它一日也是好的。尔或来年,只要这园子在,纵使它去了还会回来。”

    湫洛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陛下对雪,怎么也跟打江山似的,非要留在眼底?”

    谁知秦王倒是叹了口气:“朕素来不是欲求不满之人,得不到的便不去妄求,可是唯有这雪……却像极了毒药,让朕欲罢不能。”

    “风大了,陛下也总是劳累,”湫洛听出秦王话里有话,却不知道要怎么对答,于是打岔道,“湫洛去给陛下端杯参茶来。”

    说着便起身要去,将要出门时,忽听得秦王说:“等春暖花开了,朕带你去狩猎。”

    湫洛原本要走的,这时回了头,奇道:“各国诸侯都是秋围狩猎,怎么秦王要在春天?”

    “这里春天的熊最多,饿了一冬便会出来觅食,秋天反而不好找了。”

    湫洛“哦”了一声,便打帘出去了。他没有看到,身后的秦王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溢出深深的没落,极小声却失落得让人心疼地轻道:“朕怕你留不到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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