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1/2页)
换成晚班以后,俞珍能在白天做更多事情。她把病中忘光的英语捡了起来,她也开始晨跑,开始只有围着小区跑半圈的力气,后来就有了一整圈的力气。 同事感念她的帮助,会特别给她准备一份家常菜,让她当作午餐。在社交中不能被随意辜负的心意,也倒逼了她按时吃饭。 四个小时的工作后,她就能看到熟悉的身影又坐在角落里讲课。bpmf,被字句、把字句……俞珍也听得津津有味。 营业结束,两人又是一起穿过黑暗的街,来到灯光耀眼的地铁站厅。俞珍偷偷透过面前的玻璃反射,看着在反方向等车的她踏上回家的列车。 尤其喜欢在天黑后吞噬俞珍的可怕阴影,好像被那个人在夜幕下呼出的雪白雾气吓退了。 某天大概是忙得忘记了吃药,让它有机可乘。 店里的后门直通商场,在熟悉的阴影占领胸膛前,俞珍木然地走进一楼的厕所,找到一个隔间把自己关起来。 她感到自己在暖气充足的这里结冰,墙上的瓷砖、眼前的木门,渐渐变得非常得干净、洁白、了无生趣。 “欸,三叔啊,你最近身体怎么……真的对不起,太麻烦您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说她,好的,不好意思了……我这个月工资一到账就给你转过来。” 俞珍身上的结界被这天外来声破开。 是她,她噔噔地踩着高跟鞋,打着电话从外面走进卫生间。 “有人吗?”门外的几声敲击声是咒语,在俞珍干枯的枝桠间显灵。 “有,马上出来。”俞珍这才发现隔间的门栓都没关紧,她整理好仪容,装模做样地按了一下马桶冲水键,打开门,施法的那人出现了。 她的脸藏在整齐的刘海和辫子拆开后凌乱的头发下,淡妆遮不住眼下青黑的眼袋,眼睛里爬满红血丝,像她大衣底部上的褶皱,它们应当都受尽折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俞珍说出点单之外的话:“受委屈了?” 俞珍绕过她,疾步走出去:“没有。”她洗手时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泪水把她的鼻子和双颊染得通红。 “欸,下班了一起走。”她从隔间探出头叫住她,漆黑毛躁的头发顺势垂下来。 俞珍对突然的直白应接不暇:“对不起,我不想说话……” “又不是用嘴走路。”她用果断命令的语气打回俞珍的委婉。 这次两人并排走着,她走得很快,偶尔放慢脚步等俞珍跟上来,一路两人维持着金子般的沉默。 “加个微信吧,”等到她的那班列车呼啸而来,俞珍才鼓起勇气开口,把攥了一路的二维码拿出来,“我们店这几天可能要装修,要是不开门我好提醒你。” 这是俞珍勉强编的借口,这破店濒临倒闭,怎么可能还有钱装修。 她倒是大大方方地扫了码,往身后打开的车门里走,一边回头向俞珍晃晃手机,:“路上小心,到家发个消息。” 俞珍看到她设置的自动招呼语,这才知道她的名字——“赵卉青”。 天气越来越冷,这个城市的白天和黑夜好像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阴沉,空气里流动着浓浓的糊味。 俞珍又开始睡不着,她为此焦虑起来。明明按时吃药,作息规律,保持运动,还是一次次被阴影俘虏。 有次,赵卉青点完了单没有立马就走,她看着玻璃柜后俞珍迟缓笨拙的动作,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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