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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的放低了座椅,她有点累,想要休息一下。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就像是在虚空之中试图使用搜索引擎。皱着眉,她听到了佐伊的声音,不过没想睁开眼睛。一切都是混沌的,脑子里这几日乱哄哄的情绪就像是被抢劫之后的房间那样乱糟糟的摔在地上。她试图将记忆和情绪归类,按照杜威十进制分类法,将它们一一从地上捡起来,掸掉灰尘和碎片,然后放进架子里。她时常需要这样冥想,脑海里想象那些情绪和记忆都是具象的,记忆是一本一本的书,而情绪是一块一块装在亚克力展示罩里的石头。 将一切打扫一新,她开始重新检索记忆,找到了当时赫斯特和法比安分手的时候那本书。 赫斯特工作之后就离开了家,住在自己租的公寓里。那天,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艾达接的,她坐在沙发上正看电视。艾达古怪了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去二楼讲话。她继续看电视,电视演的是福尔摩斯,她的最爱,扮演福尔摩斯的是杰米瑞·布雷克。 等艾达从二楼回来,用蜜糖一样的声音对自己说:“玛德琳,暂停一下电视好吗,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她漫不经心的暂停,红发会这集看过很多遍了。“玛德琳,法比安和赫斯特分手了。”艾达用严肃的声音说。她耸耸肩,毫不在意自己女儿和谁在一起又和谁分手,当时她为什么不在意呢?哦,是因为她早就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赫斯特和法比安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他们相爱是奇迹。 她继续看电视,艾达没说什么。第二天赫斯特请了一天假开车回家,一进家门就哭了,眼泪就像是黄果树瀑布,哦,也有可能像喜马拉雅雪崩。艾达抱着赫斯特坐在沙发上,她给赫斯特热了一块毛巾,让她哭的时候敷在眼睛上,第二天去上班就不会肿眼睛。 赫斯特哭了有多久?她记不清了。大概能有一集电视剧那么长。艾达不停的安慰着赫斯特,而她坐在一边吃着爆米花看着感人至深的画面。她当时想,自己很少哭,自从十岁之后就很少哭了,不管生活有多难,她的泪腺变成了塔克拉玛干。最后是艾达让她去给赫斯特做点吃的。她熬了小米粥,从亚超新买的小米,黄澄澄好像金子一样。 这段记忆检索完毕,她开始检索第二段记忆,那是一个月后,赫斯特打电话告诉自己怀孕了。艾达在厨房忙,她接的电话。赫斯特带着哭腔说:“妈妈,我怀孕了。” 石头在亚克力展览盒中跳动,它那黑色且深邃的光芒正如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一样。 “谁的?”她记得自己当时干巴巴的问。 赫斯特哭着说是法比安的,她上个月初来过月经,月中和法比安做过一次,这个月都没有来,就去楼下买了一盒验孕棒,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试纸上有了两条杠。 她很想问问赫斯特,她的工资或者法比安的工资到底有多少,连一盒避孕套都买不起。就算真的买不起,两个人为一盒避孕套共同省点咖啡钱总是买得起的。是避孕套涨价了吗?还是消费税提高了?就算真的买不起,法比安家总是有钱赞助儿子买的,对吧?赫斯特要是对自己说:妈妈,我没钱买避孕套但是还想上床,她会立刻去超市买一箱避孕套送过去的。 不过她当时已经无意追究这些了。赫斯特发现她沉默的时间太长了,带着试探的语气问:“妈妈?你还在听吗?妈妈?” “我在听。”她回答。 “我怎么办,妈妈。我应该生下这个孩子吗?还是应该打掉?”赫斯特又哭了起来,好像洗衣机进水管坏了,水流的哪里都是,带着俗烂家庭肥皂剧的洗衣液泡泡。 玛德琳皱着眉,她不是那么喜欢家庭肥皂剧。更何况认为赫斯特应该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是最好的,当然是打掉,难道要在事业上升期怀孕?单身女人穿着紧绷绷的职业套装,浮肿的脚踩着五厘米细长跟的高跟鞋,大肚子里面装着一汪水,难道认为自己怀的是未来生命之泉? 艾达发现她叫了玛德琳好几次都没回应,走了过来,接过电话,听到赫斯特的哭声。 后续?她当然要赫斯特打掉,堕胎可比带孩子的伤害小多了。妊娠纹,漏尿,子宫脱垂,阴道松弛,激素紊乱,产后抑郁,脱发……随随便便就能举出来五种以上生育对身体的伤害,况且赫斯特已经和法比安分手了,没必要生下这个孩子延续法比安那个讨厌鬼的血缘。而艾达认为既然已经怀孕就是命运的指引,生下这个孩子也没有问题,赫斯特应该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代价,虽然要用一生去学习这个代价。 “哦,我的天,艾达,现代堕胎技术这么发达,无痛人流如此昌盛,就是为了不让这些少女误入歧途还要承受代价。孩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是未来最起码十八年都要承受的代价。”玛德琳嘲讽。艾达说她们抚养赫斯特的时候可不认为这是代价,她明明很喜欢小宝宝。玛德琳反驳说那是她选择抚养,而不是被人上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这种行为蠢透了。 天知道最后为什么赫斯特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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