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与夜的差别 (第2/3页)
难险阻,只觉得这便是生机一线,欢喜道:“那我去一遭又有何妨?” 这欢喜还在眉梢,她面上就露出了两分难色,挠头往师尊跟前凑,“师尊,怎么去来着?” 师尊一掌罩住她的脸,一把将她推远,伸直盘坐的腿,深吸几口气,衣袍都胀满了,大有羽化登仙之象,喋喋数落道:“你单凡早课上一点儿心,也不至于无可救药至此,为师调教多少弟子,哪个没脑子也比不过你没脑子,吃也不记得打也不记得,修什么道,牵个牛儿来这些年也记得比你熟了,早课完了还能犁回地……” “师尊莫念,师尊莫念。”守玉满脸菜色,抱着头缩成一团。 帝都 城西的牌楼毁于一场雷火,大雨浇了整夜,二日放晴,牌楼与牌楼底下吊着的十三具成骷髅干尸的枉死女俱付之一炬,只剩了堆焦土。 这本是桩美事儿,谁见着那个景儿不说晦气,这一把火烧干净了多好,谁知此后附近频有怪事发生。 先是妙龄鲜衣女子当街被怪风扒了外衣,连钗环戒指这等小物也一并撸了去,不是捂得及时,贴身小衣也差点没剩下,吓得花容失色,光膀子蹲在地上,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未嫁的姑娘当众丢了大丑,如何活得下去,好不容易在同行人遮掩下回了家,羞愤欲死,三番五次吊颈投水都被救下,给家里人捆床上看管起来,没捱过两月便香消玉殒,一命呜呼。 又有朝廷拨下款项,重修牌楼,开工当日,埋进坑里的巨石忽的弹出来,四下乱滚,砸死了数十人。 自后这处不但姑娘小姐不敢过,进出城的都绕远路不走西门,人流稀少,青天白日里也显出森森鬼气来。 守玉是不知这些内情的,时隔十数年,她再次归故里,走的还是老路,见物是人非,再没有当日络绎不绝迎来送往的热闹景象。 不远处高搭法台,烟熏火燎,不知念的是往生经里的哪一套。 “真是奇了怪了,这风水最不该闹鬼儿了。”守玉立在吊死鬼牌楼旧址处,这处比她初见时阴气更重。 正纳闷时,听见有人轻声唤她“仙子姐姐。” 守玉应声望去,见高台之上傲然立着一名黑衣女子,头戴长羽冠,满面油彩,手持桃木剑和骷髅招魂幡,道不道佛不佛的,杂得很。 “你是…酸枣儿?”守玉凝神许久,才从她脸上一团五彩颜色的糊糊里分辨出原本的五官,她似乎身量比从前高些,也壮了些。 “你这是做什么呢?” “这地儿不干净,官老爷请我来做回法。”酸枣儿扔了手里两样,蹦下高台,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她。 “给自己也画个鬼脸,可瞒过真鬼了?”守玉从来不知如何拒绝这等热情,由她手脚并用地抱着,“死魂越聚越多,终究不是好事儿,你既是得官家所求,想来没成效,便不好交差,要不我给你看看?” “有仙子姐姐这话,酸枣儿画个鬼脸算什么,就是真成了死鬼,仙子吹口气我就活了。” 酸枣嘴咧得快要扬上耳根去,神婆姥姥说她一生遇贵,总有逢凶化吉的运气,果然不错。身带死魂半人半鬼也活了多年,现今被派了这么个苦差事,明日再不能驱净鬼祟,不等着官府捉她下狱,就只能收拾细软跑路,哪成想生死关头再遇仙人,可见命硬。 守玉绕高台踏过一圈,心里便有了底,“那十三位女子的魂魄还在此处盘桓,不知是否阳寿未尽的缘故,没得鬼差牵引,竟耽搁了十多年。 ” “居然是阳寿未尽吗,也不知遭了什么样儿的磨难,竟就活不下去了。”酸枣叹道。 “有何公案内情,去了冥界自有鬼官论断。”守玉负手望天,“日头还高,子时在这处等我。” 酸枣儿自是千恩万谢应下,见她要走,又迟疑道:“仙子可是也要去冥界?” “嗯,回来取几样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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