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别 (第2/2页)
的海风,很快分辨出血腥气最浓重的方向,慢慢吐出几个字:“竞技场。” 老山羊慢了一步就追不上他,上气不接下气在后头撵,“少爷,您将名字告诉我,我好写个战书。” “狗。” 老山羊啪唧一声摔在地上,骨头也要撞散架,不可置信道:“吃素就罢了,还趁这么个名字,狗也不是吃素的呀。” 想起所有前尘往事,决定以后吃素的那条狗吼了声,“跟上来,老羊皮。” “狗少爷,您等等我。” 通城里的守玉也到了要启程的日子,苍术这几日忙着收拾铺子,那架势像是要跟她一起走。 宁无双却是不急走,在守玉身上留了道追踪符后,每日去柜上支几个钱,在通城里吃喝闲逛,也不管掌柜越来越黑的脸,却是自在。 出发前夜,苍术来到守玉房门外,木门未掩实,原本挡在床前的屏风歪在一边,就使他将屋中的情形看了清楚。 守玉背对着门口,那床上还躺着个人,被她身形挡住,只能看见一只着长靴的脚轻轻晃着,足可想见其春风得意。 男子的声音响起,语调轻佻又随意,“把衣裳脱了。” 就是站在门外的苍术也能看清她十指翻飞,利索无比的动作,便听那男人又补充道:“慢慢脱。” 守玉手上一顿,慢条斯理抽开腰带,脖颈低垂着,望去好似腊月时节积在檐上一段雪,“这么慢可好?” 她缓缓将外衣褪下,香肩微露,摇曳的风情欲说还休,偏头打量那男子神色,怯生生道:“这么慢可好?” 雪背泛粉,外衣堆积在肘弯,一对儿水灵玉臂挣出,盈软乳儿轻轻晃颤,待这件如烟轻纱垂落,短暂在小腿肚搭了会儿,守玉往床边走,到无可近之近时,身上已无寸缕,笑眼弯弯道:“这么慢可好?” 那样盈盈一双眼,似是藏在深林里千年的两汪泉,照见树影鹿跃,照见飞花月华,将身前身后两个男人直白的欲望都映在里头。 她俯下身,素手抚上他脸颊,小嘴儿撅着儿,诱个亲吻,“你脸好红呀,脖子也红,耳朵也红,等会儿这红就染到我身上了。” 男人从善如流吻上去,像是口鼻里染上她的香味,不免亲得深重,惹出娇人儿软声喘,“嗯……好快就硬了呢,叫人怎的受得住。” 她瞥见门外淡青色身影一闪,有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过,脸上红晕未褪,眼里再无半点儿亲热之色。 “妖精。”身下男人察觉到这变化,张口咬在她鼻尖上,“行的尽是管杀不管埋的勾当。” 守玉偎在他怀里,促声道:“你这身子是我拿木簪捏的,亲这样真心做什么,我自然能得些趣儿,你却什么都没有,看戏的都走了,收场罢。” “好祖宗,少说两句,憋不坏你的嘴。”这男子顶得正是夜舒的脸面,守玉将他的元神置于千年神木簪内,幻化出来的这人形并不十分像他。 他却将怀里这裸身人儿搂得极紧,远在千里之外的肉身如有所感,交缠在花藤叶蔓底下的苍白手指微微动了几下。 守玉抖着手将木簪收回,床帐里的香艳戏码顷刻间无踪无影。 到第二日,守玉赶到城南,却还是见到抱着药箱子的苍术。 她脚下顿了顿,想着躲不了,硬着头皮走过去,冷脸望天不做声。 苍术却是先开了口,“有话不同我直说,可是遇上过什么说不通的人?” 守玉睁大眼睛,忙不迭点头。 “我与他很像?”他手指在药箱边缘攥紧,指节发白。 守玉有摇头,“说不好,许多人像他,真一样的寻常也难得遇到,倒霉了一碰上就十多个。” 苍术哑然失笑,“这么厉害。” “你放心,我也不是非跟着你不可,自我双腿残废后,便将从前种种豪言壮志团到脑后,能得些好转,自然是先将从前未竟之志了结。”他伸手将守玉一缕发别到耳后,“至于其他的也要看看上天给不给这福气。” “还是除妖?”守玉问道,她想起躲在青莲山的万萦,和被她丢去海岛的阿狗,这两个实在没有非得被除去的必要。 “除祸害一方的。” 守玉望着他温和眉眼,提着的心逐渐放下,“你说天道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养出种种生灵来,又生出种种祸患死劫,生死本身是不是没有区别?” 苍术语结,抬手于她后颈抚了一把,“再见面时,我告诉你这问题的答案。” “那你怎么找到我,还在这通城么?” “会有法子的。”苍术抬眼望天,大风四起,草叶飞散。 守玉摸着脖子,“你也给我下追踪符了?” “那是宁家人才会的法术。”苍术笑道:“不过你当真答应跟她回北泽去么?” “嗯,答应了的,不能反悔。” “好。”苍术展颜一笑,朝她伸手,大风灌满两人衣袖,“想好你要去的地方,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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