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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剩下的些字画古玩,我打算捐给博物馆。其他我也没什么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是一静。大舅脸都黑了,差点站起来,被舅妈死死拉住了。 苏裴救了场,他举起酒杯,说“我们都敬一杯吧。” 大家连忙说“敬一杯敬一杯。”把这话含糊了过去。 年夜饭结束后,大家边看电视边打麻将守岁。苏裴被大姨拉到了一边悄悄说话。 “你得劝劝老头子,他攒的那些字画古玩不能捐。”大姨开门见山。 苏裴问“为什么?” 大姨看苏裴,仿佛看外星人“为什么?你这孩子!老头子手里的都是真东西,还有一张齐白石的真迹!你说能捐?” 苏裴很小时候就听说过外祖家有齐白石的真迹,他隐约记得小时候好像在墙上看到过,但那都是模糊的回忆。 他的外祖父是个性格活泼的人,也是个喜欢吹牛的人。真真假假让人搞不清楚。 所以他小时候不觉得真迹不真迹的没什么大不了。是真的,固然开心。不是真的,当成真的,一样开心。 苏裴现在能理解大姨的心情——齐白石的真迹,那太值钱了。 但如果不拿去拍卖行,那一幅画永远是一幅画,金钱无法衡量,保存着就足够幸福了。 所以他一样理解外祖父的心情——与其被子孙卖掉不知道流落到哪个买家手里,不如捐给博物馆,还更稳妥。 所以他不愿蹚浑水“大姨,你们长辈都没发话,我这个外孙怎么好去劝。” 他委婉拒绝。 大姨说“这事就得小孩子开口。你是小外孙,老头子太心疼你了。再说了,你这又是作家又是编剧,编什么不是一套一套的,肯定能说服他。” 苏裴觉得她对编剧和作家有什么误解。他说“大姨,我真没那本事。你看我都不能说服你别让我去做说客。我怎么可能是个好说客?” 大姨被气跑了。 苏裴一个人走到院子里透透气,他习惯性摸打火机,才想起来自己正在戒烟。 他只能摸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着各种消息,同学群,同事群,同事,朋友,乱七八糟的新年问候和红包。 他划开手机,翻着联系人。 明明是过年时候,身边都是亲人,他却感到了一种孤独。他想立刻找一个人聊一聊,不一定是爱人,但他们应该明白彼此的感受…… 他上下翻动了一会儿,点了贺一鸣的名字,给贺一鸣打了电话。 电话刚响了两声,马上被接了起来。 “苏裴?”贺一鸣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惊喜,在除夕夜听起来格外温暖。 苏裴忍不住微笑“贺总,你好吗?” 贺一鸣顿了一下,说“你知道的,我过年都这样。只有我和我妈两个人。” 苏裴知道。 贺一鸣父亲自杀去世后,亲戚都和他家闹翻了,闹来闹去,都是为一个“钱”字。所以贺一鸣发达了之后,当年的债都清了。但这些亲戚再贴上来,贺一鸣当然不会再给一个眼神——他恩怨分明。 所以贺一鸣过年,家里只有两个人,他和他的母亲。他一般会带着母亲出去散心。 “现在在哪里?”苏裴问。 贺一鸣说“今天下午刚到老家下面一个贫困县,来慰问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做慈善。年夜饭也是在这里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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