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浮子点头。 (第2/2页)
了一场梦:“你不信我做得到?” 朱美美涂了豆蔻的手将烟在烟缸中掐灭:“我们这家人,从老爸开始做事就没长性,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妈的性格又冲动,不然当年也不会便宜老爸那个人渣,结果怎么样?跟了他,一辈子吃苦受罪,我怕你跟她走一样的路,别跟我说你不会……”她描了眼线的黑眼睛,X光一样照着我,“你挑男人的眼光太差,前两个我就知道,你太像阿妈了……” 是了,他们都见证过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和一个错付真心的女人,痴缠开场,荒诞落幕,最后怎么样?孤儿寡母,有观众赏识他们活得坚韧,但说到底,亦是同情和闲话,这个高傲的女人,终归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张泽呢,是否浪子回头,从此收心?自己现在接纳他,但岁月漫长,没有了林楠,保不齐他会遇到李楠张楠方楠,他们是否也会像自己的父母一样,落得一个悲惨收场? 人不是半仙,怎么事事洞悉。 如果样样都怕,栗栗危惧,当年他们母子在江边找到朱侠的鞋,也许就吓得一头扎进去了,但是没有,关英玫只是对着浑浊的江水淡淡看了一会,把朱侠的那双烂靴朝江里一投,就带着儿子转身走了。 人在最危难时,往往爆发极大的能量,绝处逢生,枯木生花。 “凡事都要朝前看。”关英玫坚定地说。 坚贞、固执、食古不化。 我释然了,或者我真是我妈的翻版:“阿姐,我想朝前看。” “你都决定啦。”朱美美又点起烟,要了两份好甜的草莓蛋糕,连奶油都是粉红色,“反正你们也不会办事,办也不要叫我,我不会去,就在这里吃块蛋糕,祝贺你找到归宿。” “阿弟,白头偕老啊。” 心律忽地加快,不受控地狂跳,一种未道再见却要分别的恐慌,从前我一个人,朱美美总不放心离开我太久,如今我做出选择,她就要走了。 她与我心连心,一点波动,已然察觉:“怕什么,你又不是阿妈,你有我,日后他要像阿爸一样,得先过我这关。” 赶在我眼泪淌下来前,她忽然扭头窗外:“不过最近……走路,逛街,总感觉背后多了双眼睛……” 天色暗下来了,咖啡厅的桌上,亮起小烛灯,我顺她的目光找去,对街绿化景观,葳蕤中一点红,我太熟悉了,是AF红外照明灯的光。 “阿弟。”朱美美说,“有尾巴跟上你了,要不要玩一下。” 小时候,她带我偷阿妈放在罐里的零钱,在阿爸的黄色杂志上用开洞器打洞,就这么笑的。 不想恒生事端,我拦着她:“你不要动手,我自己能解决。” 快门连续按动,好,这个朱励,有点意思。 又是同一家咖啡厅,又是一个人,点上两杯咖啡两块cake,静坐上一下午,还真是悠闲。他是否真的如他调查到的一般清清白白?世界上会有这样简单干净的人吗?还是他藏得太深?做跟踪偷拍这行久了,对人性总抱多一点怀疑。 咦,怎么回事? 那是……朱励吗? 什么时候出来的,朝他走过来了! 绿化带背面的长椅,路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过来了,慢慢坐到身边。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 是在跟他说话?装着陌生相逢:“是啊,所以天都暗得早些。” “咦,你这个相机,70-200mm的长焦镜,好贵的吧?” “门外汉,随便拍拍。” 一杯外带的咖啡,推到腿边,热气隔着一层布料,微微烫皮肤。 “你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了,请你喝吧。” 怦怦!砰砰!像霞弹枪在血管里爆裂。 哈!他知道了! 街上的灯,渐渐亮起来,衬得天色铁青,昏昏沉沉,阴雨欲来。 我站起来,告辞:“就要下雨了,你也早点走吧,这么贵的设备进水就不好了。” 雨,真是一刻倾倒下,根本无处躲藏,抱着相机冲入对面咖啡厅,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杯咖啡。 揭开盖,轻轻抿一口,苦,苦到皱眼。 又仰头哈哈大笑,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个朱励,不简单! 浮子点头:钓鱼时,鱼咬钩的一瞬,拉差鱼竿,浮在水面上的浮子会如点头般晃动,提醒渔夫,有鱼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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