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新的征程 (第2/2页)


    “不，我更愿意把这称为‘奇迹’。”法兰用宽大的胸膛把少年揽在怀里，“你是奇迹，是我的奇迹，也是虫族的奇迹。”

    “……这可真是个大高帽。”伦雅笑道，“那我岂不是救世主咯。”

    法兰这次倒是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地看了他的小甜蜜果一眼，低声道：“至少，你是我的救世主。”

    “你的救世主现在还是基因紊乱状态，说不定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伦雅表情认真，“法兰，说实话，我有点怕死。”少年身子纤细，几乎风一吹就要飞走似的，他伸出白皙的手掌，遮住外面斜射进来的阳光，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唇色极淡，眼却极艳。

    “我不想死。”

    “谁都不想死的。”法兰应道。

    “是，谁都不想死。”伦雅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氤氲起朦胧的雾气，即使如此，他发表情依旧算得上坚毅，“但我们都会死。再强大的雌虫，也会死。何况是脆弱的雄虫。”

    “雄虫也很强大。”法兰揉了揉他银白色的头发，语气轻快，“即使是死，我保证，你永远不会孤单一个的。”

    “这算是什么，殉情？听起来有点浪漫。”

    “嗯哼？”

    “不过，我还是希望活着。”

    “会的。”

    良久沉默。

    “说起来，我最近一直在想，我要做些什么。活着吗？活着好像只是浑浑噩噩，一天又一天，这是每个雄虫的宿命吗？”

    “这个问题我在雄虫保护协会的时候就已经在想了。但即使是今天，我也没有想得很明白。”

    “一个脆弱的花瓶，每天与死神赛跑的雄虫？”

    “可能悄无声息地死去，像大多数雄虫一样。又或许活下来，和一群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雌虫，相亲约会然后结婚，成为一个生育机器？”

    “接着，把这份基因传承下来，我的孩子继续这样生活……再进行下一轮的轮回。”

    “这就是虫族吗？”

    “法兰，我看不清前路。但是我没法回头，我只能往前走。我有点害怕，但我不知道怎么停下来。”

    他修长的脖颈像是天鹅，白皙又脆弱，一折就断。

    “如果你看不清前路的话，那我就当你的眼，你的灯，替你指明方向。”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腐朽的世界，那我们就把历史重新书写，直到写成你喜欢的模样。”

    “如果不知道怎么停下来的话，那就一直往前好了。路都是走出来的，走着走着，前方就会出现新的路。”

    “当然，如果你累了，也可以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旁。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

    像是骑士对公主的宣言。

    虔诚而坚定。

    “书写，新的篇章？”

    “如果你想的话。”

    “我没那么大的野望。”他思考了一下，又露出了笑容，“但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愿意为您效劳，我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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