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三十三)相见 (第2/3页)
了,若是再早些还有转圜余地,那截断尾在泥地里放了许久,早已不能用了。” 无尘垂眸摩挲两瓶药,哑着嗓子道:“多谢师兄,也替我谢过师父。” 燃灯在他肩头轻拍一下,“此药吃下,她长命百岁是无忧了,区区一截尾巴而已,你劝慰着些罢。” 无尘:“我知晓了,多谢师兄。” 燃灯又说:“今日本该叫你回天宫的,我且再容你一日,明日日落之时,我在此地专为候你。我观天帝的意思,是要你受九九八十一年的雷刑,我先与你透个口风。雷刑受害不深,想来天帝知晓你与嫧善之事,便是拿这八十年来惩罚你的。这一日尽量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八十一年而已,倏忽也就过去了。” 无尘又是道谢。 燃灯自出了竹林,驾风而去了。 无尘目送燃灯走后,将自己那一瓶药饮尽,药瓶在他手中顷刻间化为齑粉。 他自竹林外回到屋内时,听到了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呼痛声。 不及思考,便飞身进了屋内。 床榻边,嫧善白着一张脸,在自己身上乱摸。 听到声音,便抬头望来,见是无尘,表情松快了不少,却转而又布满阴云,双眼渐渐蓄起泪来。 还不及那泪水掉落,便被无尘拥进怀里。 “哪里还有不舒服吗?” 嫧善将自己埋进他胸膛,蹭掉泪痕,答:“后面痛。” 无尘将她抱起,分腿坐于怀中,摸索到她后臀处,那里只剩一截断尾,长长的绒毛打了结,洗不掉、解不开。 尾巴截断之处,已被作了处理,包着厚厚一层白纱布。 无尘舍不得去摸那包了纱布之处,一手顺着她后背,一手只在绒毛打结之处轻轻抚着。 嫧善身上的伤是早被无尘治好了的,只是断尾之痛不比余的,纵使无尘将全身的法术皆用来为她止痛,可当她从剧痛的梦中醒来,发现醒着更痛时的绝望,还是叫她在见了无尘之时,不由得委屈涌上心头。 她一张脸全捂在无尘怀中,“无尘,我以后都没有尾巴了。” 声音不复往常清亮,从无尘胸膛处闷闷地流出,伤痛委屈之意溢于言表。 这一句话在无尘听来有如千针万刺,将他一颗心扎得稀烂。 他自是知道她有多看重这一条长尾的,每日里就算不洗脸,也要打理一番尾巴。 她曾许多次问过,“无尘,你喜欢我的尾巴吗?” 她说,尾巴是狐狸最美丽之处,亦是狐狸身涉险境之时的挣敌武器。 如今,她最引以为傲的、美丽的武器没了…… 正待无尘思虑着如何劝慰她时,她却突然坐直了身子,双眼仍旧红着,脸上却带着笑,“不过没关系,好歹算是捡回来一条小命,还救了不少狐狸哩!” 无尘此时觉得自己似是浏河内的一尾鱼,她哭时,自己被搁浅沙岸,不得复生;她如今笑了,自己被扔进水中,那救命的清凉河水却似浸了毒药一般,生生将自己五脏六腑都撕裂了。 便是被撕裂他也无可奈何,她笑了,那红的眼、朱的唇,如霞光的颊,在手心轻扫安慰的断尾,便皆化作滚了蜜的利刃,扎进了他心头。 心痛又如何,自己永生都甘之如饴罢了。 于是也随她一同笑起来,又擦去她掉落在下颌处的一滴泪,将她拥进怀中,顺势去亲了亲嘴边她小巧白皙的耳垂。 失落之感在前两日已将他打的落花流水,如今失而复得,他反倒后怕起来,“嫧宝,日后若是无万全的把握,切不可鲁莽行事,如果如此再来一回,你倒不如直接取了我性命去。” 嫧善自知理亏,此番若不是他来得及时,自己只怕要命丧蔡州校场中了,于是也不敢造次,忍着身后的痛,轻轻在他后背处拍一拍,“知道错了,日后再也不敢了!呼噜呼噜毛,无尘吓不着。” 前些时日,她在山下游走,见一位妇人将受惊了的小儿抱在怀里,便是如此哄玩的。 无尘被她无厘头的话逗乐了,埋头在她颈窝里笑出声来,反手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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