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1/2页)
下了飞机,T城的冬天还是和C市一样的寒冷,满目银色的城市,让他以为他未曾离开。 可看到周围异国语言的指示牌,他才猛然惊醒一般,意识到自己已经回来了。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张晓凡如同活在他梦里的人,他们相恋,极尽缠绵地做爱,他给他买了房子,也是他自己的房子。 现在梦醒了,他要回到现实中来,过他现实的一生。 周一回到事务所上班,一切又是熟悉的环境。快节奏的工作,写字楼里空调的温度,办公室茶水间的咖啡,和同事午休去吃得工作套餐,怎么选也都是那三样。 下了班,开着他新买的车回家,和雷尔夫两个人吃饭,吃过饭后他去继续工作或是看看书,健身。雷尔夫则是继续做他学校的工作,有时埋头进学术研究里,总是忙到深夜才休息。 他们两个人也在一起两三年了,张平虽然觉得他们没有所谓的热恋期,但如今的状态也过于平静了些。老夫老妻的生活,连七年之痒都像是已经过去,人生沉稳又平静,一年之后甚至十年之后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张平想,这其实也是他当初想要的生活不是吗。 高中的时候,他拼命想要逃离C市,逃离贫穷的家,逃离张晓凡。过一种安稳的,富足的,有社会地位的生活。 他现在住在T城的高档住宅区,独门独户,有自己的车。在职的事务所全球顶尖,他虽然刚入职没多久,但他缺的也就只是工作经验而已。他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 可午夜梦回时,望着天花板,他会觉得,也不过如此,是这样的乏味。他的人生从此也一眼望得到头,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他被钉在这个位置上,注定扮演这个角色,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这就是他的生活,这就是他的一辈子。 到头来,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不过是一个渺小的律师。埋头于无尽的法律文件里,跑到负责的公司去做咨询,做些文件工作,充其量也不过是靠专业技能吃一口饭。 他躺在床上,最近他总是失眠。去看了大夫,也拿了药。可还是没什么好转的迹象。情绪也很低落,去看了他的心理医生,可只是说可能是因为离开张晓凡的缘故,他无法把他和张晓凡之间的秘密诉诸于口。 最近这一个月,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失眠,想张晓凡,频繁地自慰。 雷尔夫很体贴,他以为是和父亲分开令他太难过,理解他的情绪低落,所以也没有太要求房事。 他以为他是没心情做爱,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几天他每天都想着张晓凡自慰。有时一天好几次。 他前几天工作时走神想起张晓凡,是因为他的同事聊到残疾人。当听到“残疾人”这个词的时候,他便想起了张晓凡的半截右臂,几乎是那一瞬间,他就勃起了。坐在办公桌前用桌子挡着下体,他才没被发现。 他睡不着,反反复复想起那天的离别。 张晓凡和他坐了很久的车到了机场,还是吃了饺子,还是张晓凡请的。 他也还是那么笨,饺子明明是团圆的时候才吃的东西。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指出他这个笨拙的决定。 到了检票口,张晓凡望着他微微笑了,眼睛里有泪花闪烁:“平平,照顾好自己。” 张平脑海里以为张晓凡会抱住他痛哭,会求自己不要离开,会说他爱他。会有那样戏剧又悲伤的场景,会让他们俩流泪,紧紧相拥。 可现实就是,张晓凡站在那,和他不远不近的距离,含泪微笑着和他告别。 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挥了挥手:“回去吧。” 张晓凡点了点头,也朝他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他没问他下次什么回来,他也没说。 他站在那看着张晓凡转身离去的背影,脑海一片空白,只觉得心仿佛被刀割了一般的痛。可他被钉在了原地般,不得动弹。只是盯着那背影混在人群中,从出口处消失。 那是一个很平凡,很不起眼的背影,转眼就找不到了。 他坐在飞机上,浑浑噩噩的。到了晚上,他躺倒在椅子上,身边的乘客也都睡着了,他戴上睡眠用的眼罩,才敢哭一场。 他睡不着,他会想很多。 他想了很多问题,有的是哲学的,有的是社会的。他想了很多荒唐的,深刻的,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想自己为什么是个同性恋,为什么会对张晓凡有性欲,为什么要追求这样的人生,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人生是对的。 什么样的人生才是对的,什么样的人生才是值得过的,什么样的人生才是不平凡的。 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什么是有价值的,什么是没有价值的。 他想到精疲力竭,想到自我矛盾。 春天没过多久就到来了,T城的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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