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第2/2页)
祝箫意仍然闭口不言,笑嘻嘻地补充道:“所以祝长官这回可得守好我,不要让我再给那姓周的歹人掳去啦。” 祝箫意嘴唇紧抿着,用那透如薄冰般的眼眸淡漠地看他一眼:“上回是你自己从这儿跑掉的。” “然后周世尧把我禁足了老长一段时间,”杨蕙说,“久到我都快忘掉被小幺舔脸是什么滋味了。” 祝箫意不置可否地看着他,脸上还挂着那副难以辨别情绪的冰冷表情。他的长相颇具南斯拉夫人的特点,高鼻深目,轮廓分明,眉眼里蕴藏着某种西式的、过刚易折的美感,如同出鞘的利刃。眉骨与眼睫落下的深邃阴影总让他的脸庞显得阴郁又性感,当他用那没有感情的眼神看人,几乎能让人感到丝丝凉意自脊骨往上窜。 “好啦,大狗熊,”杨蕙懒洋洋地说,手里揪着小幺柔软的狼耳朵,“我知道我有错,但你也有责任,咱们一笔勾销,好不好?” 祝箫意没有回答,反而抬手摸了摸正用吻部不断蹭着他掌心的卓娅。小母狼被他用手指挠着毛茸茸的耳朵,舒服得吐出舌头来哼哧哼哧地呜呜叫,疯狂摆动的尾巴甩得像螺旋桨。 “要落大雪了,”许久,杨蕙听见他终于纡尊降贵似的说道,嗓音平静低哑,“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能待多久待多久,”杨蕙漂亮的眉眼因为笑意舒展开来,“等到春雪融化的时候?等到你再次北上苏俄的时候?那样也太短了,祝箫意,你愿不愿意留我在这儿住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了。”祝箫意说。 “那就待到你我厌烦为止,”杨蕙撑起身子来。绵绵软软的雪花冷得他手指通红一片,他却像没有感觉到似的朝着祝箫意笑,露出虎牙尖尖来像是在挑衅,“怕了吗,祝长官?” 他没能获得祝箫意直接的回答,因为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喊了一声“Никита”。 那是尼基塔的俄文名字。这只最年长的小狼原本趴在雪地里啃咬着一根血淋淋的鹿肋排,听见自己的名字后立刻衔着鹿骨蹦了起来。它知道祝箫意的意思是该走了,从嘴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狼嚎,于是,其他两只小狼也跟着它奔跑起来,几个灰黑色的影子在腾起雪雾的荒野里像兔子般蹦跳着,一边玩着追逐游戏,一边朝森林的更深处跑去。 “祝箫意,”杨蕙还坐在雪地里。他唤着祝箫意的名字,朝着男人伸手,大有一副你不来抱我就在这儿坐上一整天的架势,嘴里还委屈地抱怨道,“你瞧,我被小幺蹭得满身是雪,脚痛得很,都要冻得走不来路了。” 祝箫意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低着头,似乎轻轻地啧了一声。然后,男人将沾满血污的鼹鼠皮手套解开,指节分明劲瘦的手指从柔软的皮革里缓慢抽出来,每一寸紧绷的手指线条流畅得如同捕食者蓄满力量的肌肉。脱完手套后,他把这两只被血污染得脏兮兮的东西扔进杨蕙怀里,接着俯下身子,将杨蕙从雪地里捞起来,打横着抱进怀里。 杨蕙在男人的臂弯里晃了晃小腿,像偷吃了蜜饯的狐狸那样笑眯了眼睛,柔软湿冷的金发一下又一下地蹭着祝箫意锐利的下颌线。 “你养的小熊去哪儿了?”他开始找话题问。 “冬眠了。” “金雕呢?” “没放出来,今天有暴风雪。” “那……那只好大的东北虎呢?” 祝箫意稳健的步伐明显地顿了顿。杨蕙惊讶地抬起眼睛,看到男人眉头紧皱着,依然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臭脸,只有耳根处飘着一点薄薄的红。 “我让它出去了,”祝箫意说,“……冬季是它的发情期。” 杨蕙顿时笑开了花。 “它到开春的时候就会带着小虎崽回来了?”他挑逗似的凑近祝箫意的耳廓,故意说道,“真好,它交配的时候我们也会在做爱,只可惜……我不能给你生一窝小虎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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