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1/2页)
晚上十点家里熄了灯,辛寻不想和家里其别人不一样,于是关了主灯只留桌子上一个小夜灯。 这个小夜灯是沈雪送给他的,说是见面礼。辛寻一开始收下时还有些别扭,但是时间久了也习惯了。 小夜灯的光偏黄,灯罩是冰裂玻璃,随机的裂纹消融了灯光的刺眼,只留下好像很温暖的光晕。辛寻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在黑暗中注视着这个漂亮却冷淡的灯。 明明灯里还有浅色的透明石头做装饰,都是暖色,但是光从里面透出来,辛寻望着总觉得清冷。在这样幽暗的环境里,他好像感觉不到生病的折磨,只有想不明白的事。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辛寻从房间跑出去趴在栏杆上向下望,没过多久就看见聂闻宪进屋了。 辛寻一步两个阶梯,小跑着下去,在最后一阶楼梯处站定,因为惯性差点向前摔倒。聂闻宪闻声看过来,立刻站起身要去厨房。 辛寻顾不得其他,喊了他一声:“爸爸!” 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听起来可怜又委屈,好像在撒娇。 聂闻宪闭闭眼,双手插着兜:“嗯?” 聂闻宪今天里面穿的是一件深灰色衬衫,外面套了丝绸材质的黑色马甲,更显得宽肩窄腰。 辛寻慢吞吞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聂闻宪,双手在他身前交叉,头靠在他的背后,是一个很依恋的姿势。聂闻宪双手微微蜷缩,又松开,最后并没有动作。 他们俩此刻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近到辛寻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烟味,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他没有闻到香水味。 “……对不起。”辛寻沉默了一下,小声说。 “爸爸是为我好,是我不懂事……” 聂闻宪覆上辛寻的双手,缓慢而坚定的分开它们,接着转过身和辛寻说:“没有什么对不起。” 聂闻宪的声音低而沉,语气认真严肃:“很晚了,去睡觉。” 分不清这是第几次聂闻宪和他说这句话,辛寻动动嘴唇,最后还是低下头:“知道了。” “今天感觉有没有好些?” 因为辛寻的唇色有些苍白,看着小孩上楼时有些孤单落寞的背影,聂闻宪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辛寻停下,趴在扶手上摇头,嘴角也耷拉着:“不发烧了,就是还难受,一呼吸就喉咙痛。” 等了会儿,一双手放在了辛寻的肩膀上,他抬头看着男人,聂闻宪的面容好像有些温和:“明天再看看医生。” 这给了辛寻勇气,他轻声说:“那爸爸可以哄我睡觉吗?” “我、我还从来没有被爸爸哄着睡过觉……”这是实话,过去的千百个日夜,父亲的角色都是缺失的。 聂闻宪发觉辛寻好像很会利用动物的本能,十分擅长抓住情绪的漏洞,他本应该拒绝,不过他摸摸辛寻的脸颊,说:“好。” 是酒精的麻痹,聂闻宪千杯不倒,但将近一斤白酒下肚,难免受到一些影响。他可以在喝完清醒理智的安排每个喝爽了,不省人事的被司机送回去。但欲望不一样,它本就是一念之间的事,聂闻宪也是人,还没有到酒精在体内横冲直撞时可以和平时一样理智冷静的程度。 穿着睡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辛寻眨着圆眼睛看聂闻宪。聂闻宪在他床边侧身坐着,给辛寻这个年纪的孩子念故事书太过幼稚,于是他说:“给你唱一支歌,听完就睡。” 小孩点头,弯着眼睛笑,在小夜灯的暖光下,聂闻宪第一次发现辛寻有两个梨窝,它没有酒窝明显,但是很衬辛寻,可爱又乖巧。 聂闻宪缓缓开口,嗓音低哑,但是醇厚磁性。他唱的是舒缓,安静沉稳的仿佛温凉的秋雨,并不激昂,但流淌进心里时是那么的温和。 “当你紧紧握着我的手 再三说着珍重珍重 当你深深看着我的眼 再三说着别送别送 当你走上离别的车站……” 不知为什么,聂闻宪越唱声音越低,辛寻不太能听清后面的歌词,因为那已经近乎哼唱。只是他隐约听着调子有些悲伤,好在这样的曲子由聂闻宪的嗓子唱出来也确实安眠。 从小孩卧室出来,聂闻宪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眼底渐渐一片清明。他允许自己片刻的迷失,但是从政十几年,这点温情也只能让烟酒后的他泛起一点波澜,最后很快又归于平静。 周末去看了医生,又多给辛寻开了一盒含片,虽然味道说甜不甜说苦不苦,好歹是止住了一呼吸就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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