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话 (第2/2页)
起在禅院中听那和尚所说的话,虚尘师弟的朋友……不觉心里有了一股气。 “公子!”蝉予站起身;“你不要胡闹了!” 这话在杨炎幼清耳中听的突然;“什么胡闹,你晚上忽然跑我房中才是胡闹!” “与家宅的下人私通不是胡闹?留恋烟花柳巷不是胡闹?”蝉予还想提及那和尚,终究还是没开口;“君子不苟求不虚行,公子做得到吗?如此不顾自己名节,实在让人痛心!” 杨炎幼清眯起眼睛,本已经走到床边,这下又款步走回蝉予面前,与他对面直视。 不过数日的富养,蝉予已比来时充盈很多,身体也结实不少,只是个子还未比杨炎幼清高。 蝉予看他一改刚才懒散神态,此时柳叶眉竖起,墨画的眼睛射出寒光,直插蝉予面颊。 刚刚涌上胸口的热血霎时降了温,蝉予心虚似的不与他对视,同时怨他靠的太近,鼻息的深浅都能探出来。 “你若找君子,大可搬出我府,去寻你的君子之道,只怕你离了这里,离了常州,离了尹国也便寻不到一个真君子!我不受这虚伪礼制束缚,乐得逍遥快活,又不触犯犀法,家中几个老不死的都奈我何,还轮到你个晚辈来教训我?什么狗屁名节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嚼子罢了!谁爱带谁去带!别说我是男子,就是女子我也不稀罕!你自以为看了几本薄书,识得几个臭字就对我指手画脚!你现在不过一十四岁开蒙太晚死脑筋罢了,你那挨千刀的父亲与你同龄时,早有通房丫头教他人事了!你们全都一路货色,最是阳奉阴违虚情假意!现在你还来对我讲什么君子!你们姓杨的全不配!!” 杨炎幼清不知怎么骂着骂着提到杨铎,不提他到好,一提他那火气就不容易下来了,污言秽语个没完, 蝉予被杨炎幼清骂了个痛快,也不敢还嘴,不是怕他动手,他不怕打,是心里怕别的。 待到杨炎幼清骂的累了,蝉予倔头倔脑的回了一嘴;“我一十五了……我姓杨炎……” “你什么时候一十五了!?”杨炎幼清反问,思绪又被牵走。蝉予此时终于理解了媛月所说的脾气时晴时雨,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是何意了,只要让他痛快撒完火,便立刻不记你仇。 “就前几日……” 杨炎幼清回忆那名录,上面有蝉予的生辰,的确就是前一阵的事。 “扯这没用的做什么!一十五也不长个子!白吃了我这么多羊肉稻谷!滚滚滚!别站在这碍眼!我要就寝了!”杨炎幼清连连轰人,回到自己那华丽的床榻上,背对蝉予解开亵衣的绳结,衣领刚滑过肩头,他猛地一回头,发现蝉予还傻站在原地,神情竟有些痴缠。 “滚啊!!!”杨炎幼清自幼习武,中气十足,吼的蝉予一颤,逃似的跑了。 杨炎幼清看他走了,赌气一般扯下自己的亵衣,光裸如初生婴儿般舒展身体,爬覆到床榻上,仅用青丝做被。 蝉予一路跑回自己庭院,连灯笼也没带,钻进自己床榻上,比去之前更睡不着了。 那屋中灯火飘渺摇曳,将肩头映成淡黄,光滑如上了釉质的瓷器,不止肩膀,半解的亵衣映出身体轮廓,丰肌弱骨…… 蝉予用力闭上眼,将头蒙进被褥,耳中连虫鸣都听不到,只有咚咚的心跳。 蝉予睡不着,另一边的高骨也睡不着。 他带了人,不敢多带,就是金棕卷毛和鸽子,这两人身材矮小,反应机敏,轻功还好,最适合探查。 来到白日里那个夹道子,先让金棕卷毛上树,谁想他刚上去就呆立不动,有条黑色丝线绑在树枝上,里面的私兵竟然做了手脚。 “好巧,差点碰到,”金棕卷毛庆幸,另寻下脚位置。 鸽子随后跟上,从另一边寻去,不过两柱香的功夫,便给高骨探出一条好路。 高骨依旧穿着那日夜访太子府的夜行衣,带青铜首面具,环首刀没背,但牛皮护手护腿中藏有暗器,腰上挂着匕首,持短拐,均利于单兵作战,小范围御敌。 高骨顺着二人开辟好的道路,黑影一般进入院中,几个白日里就见过的私兵在一楼厅中吃酒划拳,守着楼梯口,偶尔出来撒尿打一晃,看他们如此懈怠,许是多日来无风无浪才放松了警惕。 高骨要的就是这个,他利用短拐爬上院中的大槐树,看见二楼一扇窗户有亮光,便学了一声鸮叫,金棕卷毛立刻会意,在墙头发出噪音,吸引一楼的人,待到几人察觉出去时,他又发出猫打架的声音。 几人观望半天没看出异样,骂骂咧咧的回去了,没人发现二楼窗棂轻轻摇晃。 屋内,高骨全身绷紧站在原地,怀里搂着个才到他肩膀的单薄男子,口鼻被高骨捂了个严实。他刚刚趁乱,通过窗户跃进屋内,迎面便是一男子,他二话不说将其勒入怀中捂住了口鼻。 屏气凝神,确定楼下划拳声又起来了,无人觉察异样了,高骨才松开手臂。 “恩……恩公!!”虞望得了自由,转身一把抱住高骨,委屈的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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