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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自己交给她,身心内外只认她,在她之前之后,再没将旁人放入眼。 4 七日,我等她七日,等到她来。午前珍娘加紧张罗给雅阁奉膳,偷偷给我使了个眼色。 雅阁便是她在此停留之处。 珍娘要我回房间候着,我抱起书匆忙回去,急着熏香沐浴换衣…… 怕错过她, 迫不及待想见她。 她果真来了,来的不是我院里,惦念的也不是我。 我等断了肠也不见她,耐不住想去寻人,被稍有交情的仪姐姐拦下,支支吾吾的,要我再等一等。 我当陆炜彤弃我不顾已然离去,心头愤懑拔步去追,门外,柳巷之中,她的车马伙计还候在那。 我扭头去雅阁,她的院落,寻她。 奉膳的婢女面红耳赤告退,我本并未留意她等异样,不顾阻拦冲进院里。 靡靡之音刺穿耳膜……我情愿自己是聋的瞎的,一生一世被她蒙在鼓里瞒着骗着……在幻想中度此生,总也好过体味谎言揭穿撕破血肉的疼。 我那时仍不信,祈祷现实救我于水火。 我执意要去,闯门进去,天降霹雳。 她衣衫半褪,伏在别人肩头,翩跹起舞……将曾经赠与我的、美景柔情付诸给旁的人。 我跑出去,迈下台阶跌倒,伏地呜咽。 娇吟喘息梦魇般狠厉缠上我…… 我回去路上失足跌进池塘,水深不过颈,一身狼狈,自己撑着爬起来。 · 陆炜彤…… 我昏睡时仍念叨她名姓。 陆炜彤吞噬了我身心,梦中也不肯放过我……这些都是后来仪姐姐说与我的,只是仪姐姐告知我的,却不止这一件撕心事。 还有一桩惊闻—— 君仪在病中照料我,在我迷蒙之际跪倒在床前。 我无心力留意她如何,却听她说起了久远的故事。 她说回忆起那些,恍如隔世。 她说她本是南卫禁军副统领,奉皇命守护我。 我听得发笑,死灰般靠着床栏,愈发地头晕脑胀。 我风尘中人,何用所谓统领守护?再者,仪姐姐不过是楚馆杂役,她如此异想天开,该是她病了。 楚馆……念于此避无可避惦念起那女人……我毫无自尊地想,分别几日她可有想我?哪怕是毫末。 “少主您名唯澈,姓属我南卫国姓於……您乃光帝的皇长孙,太子殿下独女。” 我闭上眼不理会她异想天开,她却说得一板一眼,以悲痛口吻引我回几年前那一段她所谓的国仇家恨史…… 不知为何,我听得心痛,恍惚之间见到宫殿沦为断壁残垣,满目是尸横遍野、血光冲天…… 我不想再听了,赶她出去。 那晚我昏沉发热,听到有熟悉的音色在耳边唤我醒来,声声唤我“澈儿”。 我攥着被子在梦中跌宕,鼻息充斥着散不尽的血腥气,满耳是哭嚎或厮杀声,眼前的血红渗入我眸子,翻转起落的寒刃冷光刺得我头晕目眩…… 胸腔之中翻滚悲鸣,我不得时机抒发内心,即刻被一双手掩口。 “小殿下,莫要出声!” 我被人护在胸前,藏身在金殿龙座之下密道中。 听声音,护我出危难的是君仪。 小小的通气孔外是无尽的杀伐掠夺,君仪抱着我藏在里头,贪图苟活。 …… 那场屠城灭国的浩劫,皇室宗亲残余我二人。 我醒来时双颊湿热,泪湿药枕。 惊起彷徨,梦魇犹真。 我信了君仪所说,梦中,被她牢牢护住的那十二三的小女孩,就是我。 房中就我一人,我掀被子下地。满室药苦,像极了梦中的腥气,勾得眼眶湿热。 夺门而出,单衣赤脚的,被凉风拖曳方觉察冷。 彻骨寒凉…… 君仪不知去了何处,几日都没来馆中。她与我这等人不同,杂役虽是粗鄙,总好过我这等凭人观赏的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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