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好了,他说我很乖 (第3/3页)
回来?回来后会对他做什么? 他睡了青年的妹妹。 他显然是做错了。 狗不能认两个主人,被别人碰过的玩具就脏了。 这样的道理他居然没有想明白。 他趴在垃圾桶上吐了一次,没吐出什么东西。然后接着喝。 他费力地回想,回想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回想自己为什么会硬起来,他怎么敢,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 他在喝酒。 他管不住自己。 会被怎么样?他在街边见过被活活打死的猫。 他看到过妈妈被打得吐血,眼球肿的差点掉出来。 小时候他偷偷抱了一只小狗藏在房间里喂养,父亲得知后暴跳如雷,把幼犬装在袋子里用烟灰缸砸,然后放到车轮底下发动汽车碾碎,来来回回地碾。 …… 门响了,这次不是幻觉。 青年开了灯。 青年站在他上方,低头看着他。 他看不清青年的表情,灰色的、愤怒的、沉默的鳄鱼。 青年抄起那只被他喝到一半的波本酒瓶,朝他脸上挥来。 一下,两下,三下…… 一只只酒瓶被摔碎在地上,玻璃碎片飞溅,擦过他的身体。 酒精的香味充满一切,填得不留一丝空隙。 他无法呼吸。 - 他醒来的时候,来自颅骨和眼眶的疼痛令他瞬间发出哀鸣。 那不是酗酒后的头痛,而是真正被淤血和挫伤填满的疼痛。 同时皮肤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刺痛传来。 那是来自波本酒瓶底的重击,是碎裂的玻璃一片片刺进皮肤。 他闻到消毒水的气味…… 他睁开眼睛,很快又被窗外的光线刺激。 但他意识到了青年所在的位置,于是勉力将眼皮撑开。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一扇陌生的窗子。 青年坐在窗边,像一道灰色的影子。 这里是医院。 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但是没有。他被送到了医院。 看到他醒来,青年拖动椅子坐到床边。 “喝水?” 喉咙干涩如纸。他点点头。 青年熟练地调整病床上的按钮,让他坐起来,然后把水杯递到他唇边。 水是温热的。 “昨天送到医院,给你打了纳洛酮针、输了液,喂了奥美拉唑。急性酒精中毒很危险,你当时已经几乎不能自主呼吸……” 青年敲了敲放在床头的医疗单。 然后,那双灰色的睫毛轻颤了两下:“怕你不记得——你身上的伤当然是我的错。” 他还记得。 面部布满红肿的淤青,手臂上到处是玻璃碎片造成的刮痕。 胸骨和侧腹被殴打过,每次呼吸都引起剧烈痛感。 这些是他应得的惩罚。 甚至于,比他料想得还要轻得多。 “我昨天失控了,对不起。”青年说,“我告诉医生你是我的朋友,在酒吧喝酒跟人闹起来受的伤。” 他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当然不是因为后半句话,而是青年突如其来的道歉。 “昨天霾的事情,是她不好。”青年低头看向他插着输液针的手,语调很低,几乎听不清楚,“昨天本来就……我看到你和她……又看到你喝酒。我那时真的觉得受不了了。” 受不了什么? 青年没有继续说下去。 窗外已经是春天了,春日的阳光和暖风拂过青年银灰色的皮肤。 但他看上去非常疲惫,非常哀伤。 就像被灰黑色的雪片落满全身一般,灵魂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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