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第1/2页)
如果有人和三个月前的乔铭说,他会与林禾鹊捐弃前嫌、一道闲逛散步,乔铭必定会认为此人得了失心疯。 现实总比想象更荒谬。乔铭在林禾鹊身旁,于小镇中不快不慢地走。 他们甚少有意见一致之时,这日用餐后不约而同地提起外出走动算一次。 蓟城是华山脚下方圆百里内最大的城区,其南散布着星罗棋布的市镇,处于各大世家门派的交界或边缘,经常是自由生长的“三不管”之地,但民风淳朴——至少看起来风平浪静。 镇中房屋大多低矮,远望夕阳火红似血,霞光烂漫。路上行迹缺缺,以匆匆过客为主。介于嘈杂与寂静之间的声响反而不作打扰,乔铭久违地感到些平和的愉悦。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就更完美了。乔铭时常对习武之后五感过于敏锐而感到烦恼,比如此时,他屏息凝神也无法忽视身边人的气息。 林禾鹊未戴帷帽,头发还残余着水汽,散发着令乔铭心猿意马——啊不,心烦意乱的异香。 这是腌入味了,洗澡以后泡发了?乔铭疑惑。 泡发了的人突然开口,搅散乔铭思绪:“那家还开着。” “什么?” “我不是说要买衣服?” 是了,林禾鹊终于放弃他那件曾经华而不实如今破破烂烂的披风。事实上,如果不是仅剩这一套衣装能穿,林禾鹊的本意是全部丢掉,“不洁之物怎么能污染才洗干净的身体”。 只是小镇不似主城,临近傍晚店面便纷纷打烊,让林禾鹊一路好找。 布庄老板娘是个体态丰腴粉面含春的少妇,见客人进门热情地迎来介绍。林禾鹊边量尺寸,边与她兴致勃勃与她探讨布料纹样、绣工细节。乔铭倚门百无聊赖看风景。 乔铭本做好了为锦衣玉食的教主出血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林禾鹊与老板娘摆了一通龙门阵后,老板娘心情大好,当即决定将做好的成衣送“新婚在即却家徒四壁的林小娘子”作见面礼。 林禾鹊离开时已是日升月落,他与老板娘依依不舍、十步一回头地道别。 待走远,林禾鹊转过身来,乔铭道:“你倒会卖乖讨巧。” 林禾鹊笑了笑道:“周围都开伙了还独自守店,我是心地善良才送她一个好故事。况且,这不是记得给乔大侠省点养老钱。” 乔铭不置可否,问:“回去?” 林禾鹊点点头。此地昼夜温差大,他缺少内力傍身,已感到些凉意。 天一擦黑,镇子里人迹消失得快,便显得格外冷清。好在月明云稀,前路一览无余。 自然,若有兵刃相击声,也格外清晰。 只是不熟悉的地方,任谁也信奉少管闲事的真理,除非这闲事撞在自己人身上。 乔铭与林禾鹊相伴而行,步履匆匆,却听得路过的小巷荡出熟悉的人声:“放手!”伴着猎猎劲风与细碎嗡鸣。 钟晟?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 乔、林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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