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下弦 (第7/10页)
烈的疼痛没让林岑朗有半分痛苦之色,他甚至唇角上翘,勾起了诡异邪魅的弧度。 好了,这下不用心软了。 秋后算账的时间,到了。 他抬手捏住夏棉的两个肩膀,稍稍用力一扭,直接给卸了两条胳膊。 脱臼的剧痛让夏棉痛得几乎昏过去,但他仍旧没松口,他保护着自己,保护着仅存的那个干净的自己,或者说保护着俞骁眼中的他自己,就像那个铄石流金的夏天,他死咬不放,保护着江雪墨一样。 夏棉一旦有了什么要守住的东西,他势必要守住,狠戾到宁为玉碎。 就像他曾经在大雪飘摇的夜里,为追逐一份爱跌得粉身碎骨才停下一般。 这份狠戾气势骇人,却让Alpha这种好斗的生物天性里血液里基因里的征服因子亢奋沸腾起来,林岑朗的手从两人的胸膛中挤上去,扼住夏棉的下颌,发狠一捏,只听咔吧一声,下颌脱臼了! 钻心的疼让夏棉浑身的肌肉瞬间开始自行抽搐,只有下巴那块是僵硬的,他张不开也合不上,不知是谁的血混合着涎水蜿蜒而下,染得唇瓣和下巴一片妖冶绮丽的猩红和晶亮,放在林岑朗这种施虐欲顶级的人眼里,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他被林岑朗薅着头发面对面拎在身前,摇摇欲坠。 如果现实中存在地狱的话,那一定是夏棉此刻在的空间。癫狂逼真的幻觉绞杀折磨以及生理上的剧烈疼痛。 林岑朗看着那张被鲜血染得妖冶艳丽的脸,唇角向上翘了翘,忽地抬手一把把他凌空甩到包间中央的地板上。 尽管有厚重的地毯,但那点缓冲力道无异于杯水车薪蚍蜉撼树,夏棉眼前黑了好一会儿,似乎耳道中的空气都被抽干,堕入了真空,像是分贝过高的尖锐嗡鸣将人直接震得耳聋过后的感觉,鲜血从他合不拢的嘴巴里涌上来,花果味浓香馥郁到让人心碎。 好一会儿,才听见林岑朗模糊而遥远的声音,“给你看点东西。” 他瘫软在地上,恐惧却本能地在血管里奔涌翻腾起来,涣散昏沉的视线里,数十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居高临下不怀好意地笑看着他,像极了前来索命的厉鬼,猩红的舌尖一舔,就要降下地狱业火,看他在火里挣扎尖叫最后烧成一具焦黑枯骨。 林岑朗冲谁扬了扬下巴示意,紧接着,凄厉的哭叫和哀嚎就在房间响起,还伴随着乒乒乓乓的东西被摔得粉碎的声音,那哭叫声和哀嚎声是那么朦胧模糊,可却熟悉得让夏棉在混沌间犹如被五雷轰顶。 那双几乎阖上的眼眸本能地骤然大睁,像死不瞑目的人的一双眼睛,暴凸出来,满眼血红。 他的胳膊脱臼了,爬不起来,却不知从哪儿榨取到了濒死前爆发的力气,像条淤泥里的狗似的硬生生在地面上滚了一圈,翻过去,看到巨大的放映屛上的画面时,一大口黑血瞬间涌了上来。 那血是他的心头血。 那人是他的心头肉。 “不要啊——!你滚开滚开——!” “不要——!” “救命——!” “救救我——!” “啊——!” “棉棉救我——!” “棉棉啊——!” …… “夏棉啊——!!!” 那是江雪墨最后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呼唤,他的求救夏棉时隔六个多月之久才迟迟听见,他叫的每一声都是夏棉,那是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用本能在向自己最依赖的人寻求庇佑,可每一声夏棉都没有神兵天降地出现。 他的衣服被一层一层撕得粉碎,他被Alpha强悍得信息素威压震得像条濒死的鱼,仍然在绝望微弱地挣扎、求救,地上满是碎瓷片,江雪墨洁白如雪的身体被瓷片渣扎得鲜血淋漓划得满是伤痕,如同他被彻彻底底弄碎了,肉体连同灵魂。 夏棉倒在地上,眼睛暴突得像金鱼,经历着他此生最为撕心裂肺抽肠断骨的一次痛哭,鲜血从他的嘴巴里一股一股涌上来,全是尖针与利刃,割坏了他的喉咙,让他像个哑巴只能发出嗬——!嗬——!嗬——!的漏气声。 林岑朗做的事,对夏棉来说是残酷到无以复加的,他受多少苦伤多少次心,都比不得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江雪墨受尽伤害与凌辱,而他却束手无策,因为那早就成为任何人无法改变的历史和事实,随着时间过去,定格成了永久。 夏棉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却没办法为他时光倒流,逆天改命。 鲜血和眼泪从地上这具躯壳里一刻不停地流出来,画面上那肮脏残忍的迫害放映了多久,那血和泪就流了多久,一眼看过去,恍若一具淌干了一切的干尸骷髅。 “你报警就报警,如果你不怕你那个傻逼弟弟被带走扔进实验室的话。”这是墙上那个魔鬼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夏棉的眼睛涣散到黑黢黢的宛如宇宙黑洞,周围密密麻麻红血丝盘踞虬结,他已经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死不瞑目了,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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