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晦月 (第4/8页)
棉竖起了一身坚硬锐利的倒刺,成功地看到了夏棉阴暗森冷的一面,或许是前所未有最冷冽的姿态。 但林岑朗显然已经无法从这种变化中获得以往那种恶劣甚至变态的趣味,他破天荒头一次地做这种讨好甚至取悦的事情,就这么被夏棉毫不留情地拆穿,晾在外面明晃晃地冷嘲讥诮,刚才他浑不在意的那些人和视线忽然如芒在背了起来,扎得人脸火辣辣得烧得慌,林岑朗几乎是瞬间就恼羞成怒得眼前发黑。 夏棉选的地方实在是巧妙到绝佳,纵然林岑朗恶劣到连什么风度和修养都懒得装,对上夏棉的时候更是消散得一干二净,但至少他还要面子还要脸,做不出来像泼妇一样毫无形象当场发作仪态尽失的事情。 那双淡色的眸子恢复了冰冷,又或许是强封着什么汹涌澎湃的怒火和一些类似于……恐惧的东西。 恐惧什么? 恐惧夏棉说的哪一句话? 但此刻他恼火得几乎无法思考。 他眉骨和左耳上的黑色圆钉寒光一闪,邪气和危险从眼角眉梢甚至是从每个毛孔中流露出来,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又在和我叫嚣什么呢?隐瞒你哥和叶寒宵之间的事的可是俞骁,我好心告诉你,反过来倒打一耙?更何况——” 他微微眯起眼上上下下冷冷不屑地打量了夏棉两眼,“俞骁玩烂了了的玩意儿,我嫌脏。” 最后三个字,像尖锐的毒刺一样,穿皮破肉锐不可当地刺进了夏棉的胸膛。晒过太阳刚刚有了点血色的脸遽然苍白如纸,放在腿上的手指猛地绞紧,烈日炎炎的午后,夏棉却不可控制地轻微的打起了摆子。 尽管他已经猜到江雪墨当时说的一定是违心的假话,但不知为什么,那几个字眼像是深陷心脏的毒刺,虽然覆上了一层血肉,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只要划开,从里面流出来的一定是带着毒的腥臭的脓液。 刺已经长进去了,从未拔除。 或许是因为,是夏棉自己觉得,自己很脏。 林岑朗的一句话,同样也撕开了他坚冷的硬壳,满身污秽地明晃晃地晾在外面被冷嘲讥诮。 害人伤人的明明是林岑朗,他却丝毫不提半句愧疚和抱歉,甚至把矛头反转,恶毒地对准俞骁和夏棉。 但夏棉却不会蠢到空手接白刃。 “如果不是你们仅仅因为需要我这颗腺体,就横行无忌为所欲为,视人命为草芥,叶寒宵又怎么会有底气去作恶?又怎么会拿到能牢牢钳制我哥的弱点和把柄?”更何况是在谈云烨的羽翼之下。 夏棉忍着寒意,白着一张脸,冷淡抬眼,似笑非笑时露出的嘲讽,比林岑朗刚才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眼就将这恶俗的话术犀利拆穿。 “他只不过是一只恶心卑劣的小伥鬼,你们,才是养大他的恶虎,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俞骁怎么隐瞒,做得对不对,该不该生气愤恨,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煽风点火,甚至,恶意挑拨。” “况且,他还从叶寒宵手里救出了我哥,甚至于带走我都有保护的目的在,你们呢?” 间接害了江雪墨的幕后黑手,直接害了夏棉和俞骁的刽子手。 现在又摆出一副假惺惺善意的嘴脸,说得好像是别人不识好歹,他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多恶心。 茶艺大师,婊气十足。 夏棉这段话,音量不高音调不尖利,没有半点过分激烈亢奋的情绪,甚至还有些大病初愈过后的虚浮飘忽,但一字一句都说的十分清晰。 能让人清清楚楚地体会到他回护俞骁的坚定,以及对林岑朗立场分明的敌意。 那界限是难以逾越甚至模糊的东西。 同那句“自作多情的一定是你”一样坚定到无可撼动。 那冰冷黢黑的气从林岑朗身上冒出来,几乎凝成了实质,肉眼可辨。 他仔仔细细看了夏棉两眼,又是那种很冷淡地笑了一下。 一个很会拿乔的小玩意儿而已。 最好一直这么爱着别人,恨着自己。 最好这么一直爱着俞骁,恨着自己。 太轻易地征服,能给人什么乐趣。 唾手可得的玩意儿,林岑朗从来不屑一顾。 征服一个棋逢对手的玩意儿,才有快意,征服一个俞骁的玩意儿,更是乐趣无穷。 一定要让他心甘情愿地臣服,神魂颠倒地献上心脏,然后—— 接过来,在他欢欣雀跃的注视下冷笑着扔到地上,狠狠地碾上几脚直到碎成血泥。 最后在他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的时候,扬长而去。 林岑朗切下一块梅子蛋糕,噙着似有若无的冷笑盯着夏棉,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品尝,回味,舌尖一碾!青梅果便噗嗤——!一下榨出甘美酸甜的汁液。像是什么人的血液。 尖尖的獠牙露出一小截,闪着寒光,阴恻恻的。 而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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