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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迩,她有些恶意地笑,你觉不觉得你像个巨婴?当然了,是还没有完全进化的状态,所以还能拯救。不信?那你大可以出去问问,像你这样大的男孩子,哪有一天离不开爸爸的,每天行程要报备,吃喝拉撒都得按着程序来,难不成,你到时候结婚了,在床上的步骤都要你爸爸来教吗? 这些话像只巴掌从头扇下,向迩一时头晕目眩,忍着掀桌的冲动,惊怒地斥责她多管闲事,一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临走前,周乐意仍是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和他搭话:你叔叔找过我,你知不知道?我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和陈冬青认识,他警告我别对你耍心机,看来你身份的确不一般。向迩,我不蠢,你叔叔既然是陈冬青,我就猜得出你是谁,你爸爸是谁。你也可以当我说废话,可能你以为你爸爸只是被冤枉,但这世界上的事从来没有你想的那麽简单,他既然没有猥亵那个小孩,那为什麽真相来得这麽晚,你爸爸入行那麽多年,哪个朋友不是地位举足轻重,他难道还是白纸一张,你叔叔的手又干净吗?可是你太单纯了,太容易相信人,可能在某一天,被人当成靶子都不知道。你还年轻,连我你都瞒不过,你还能瞒谁? 那天分别,向迩始终不能理解她话里的弯弯绕绕,但这不妨碍他意识到自己已被拆穿,被扔在她的眼底细细扫描的事实。 向迩觉得困惑,一直以来,他都倾向于自己终有一日能够长成稳重成熟的男性,有对力量与生俱来的憧憬和向往这一缘故,更多的却是因为他自小活在父亲灰暗过去的笼罩下,踩着光明和黑暗的割裂线,有时分不清该往哪边偏移。那时他还太小,空洞乏味的人生中只有一个父亲,以为自己和爸爸是个共同体,因此和他一道受着屈辱。他控制自己不能跌进黑暗,但也无法全然理直气壮地待在阳光中,他一边扮演着体贴父亲的儿子形象,一边又在同学朋友间装得阳光潇洒,游刃有余,结果到头来,他快没法确定自己究竟是谁,是楚阔嘴里没断奶的小孩,周乐意说的“巨婴”,还是同学口中的“Es Muss Sein”。他真像个几岁大的顽劣儿童,找不准矛盾,只好以最拙劣的方式证明自己并不幼稚,例如心血来潮剃个寸头。 楚阔同样惊诧:“她真说你‘巨婴’啊,这也太过分了,哪有听别人说自己是巨婴还能笑嘻嘻的。欸你别听她的,我就觉得你很好啊,你和你爸只是跟其他父子不太一样,亲密了一点,但是也很和谐啊,谁说一对父子非得每天吵架,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才是正常,你别听她瞎说。” 向迩保留了其中一定的内容,楚阔也是真生气,一方面又因为自己和周乐意说过相似的话而心生愧疚,安慰的话一套一套的,最后问:“你其实很介意对吧,觉得我们说得过分,也不尊重你爸爸。” 不听人出声,楚阔有些着急:“真的对不起啊,我没有恶意的,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一顿,或者让我帮你做什麽事都行,前提只要不犯法。” “没那麽严重。” “那你还生气吗?” 向迩摇头,无法招架他女孩子似的撒娇道歉方式。 楚阔立即喜笑颜开:“我嘴巴有时候很坏,你听了心理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我好道歉改正。不过……我举手!我还能再问一句吗?” “说。” “你对周乐意,还有你爸,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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