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柔肠(2) (第3/3页)
死了,我回家去看过,已经什么没有了。” 原让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回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那你还有什么亲属没有?我带你去投奔他们。” “没有了。”褚焕星的声音越来越小,吸了吸鼻子。 原让词穷了,他想不出来还有哪里能收留这个孩子,他在心里交战了半天,试探地问了一句:“那要不,你先跟着我?” 原让说话的时候没回头,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一个人过习惯了,能带好个半大孩子吗?他也不确定小孩是怎么想的,指不定他心里有更期望的去处呢? 不过褚焕星听到他的话,却是猛地抬头,紧盯着他的侧脸:“可以吗?” 原让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但感觉到小孩似乎在发着光的眼神,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褚焕星就像是蔫头耷脑的小草小花终于被人浇了水似的终于泛起活气来了,一路上他走着走着总忍不住去偷偷看原让,又怕被发现了似的赶紧收回视线。 原让被他看得不自在,只好叫小孩多回忆一些人牙子犯罪的证据写下来。 他们到底是没进到城里,小孩脚程慢,他们走到能清楚地看到城门的时候天都黑了,褚焕星说不想进城,也正好合了原让的意,假如他亲自送过去免不了一顿盘问,麻烦得很。 于是原让就叫小孩在原地候着,自己牵着人牙子悄悄靠近城门,挑了个坡地,一脚把这些半死不活的东西踹了过去。 几个人牙子滚成了一个球,惨叫着骨碌了过去,把守城的卫兵吓了一跳。待他们看清这团东西的真面目并且翻到原让留下的信之后,原让已经掉头回去找小孩了。 他琢磨着路上是看见有个破庙来着,小孩不愿意进城里的话晚上可以去那过夜。他这么想着,就见到褚焕星坐在石头上眼巴巴地看着他,脸上还是脏兮兮的,更像个花猫了。 原让感觉有点好笑,走过去招呼他接着赶路。 小孩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脚一软跪在了地上。原让把他拉起来,帮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才想起来小孩今天走了半天的路,前几天还不知道怎么过的。 他背对着小孩蹲下身:“东边有个庙,我背你去得了。” 小孩似乎感觉方才出了丑,有些忸怩:“……我身上邋遢得很。” 原让没忍住笑了,又想起来刚才净顾着赶路了,忘了帮他拾掇一下。他摆摆手:“不打紧,等到了我帮你打水收拾一下。” 小孩这才放心地爬到他背上,不过顾忌着自己脸上脏,也没太敢紧靠着。原让感觉到小孩小心翼翼地跟自己保持着距离,又是替他感觉心酸又默默松了口气,小孩颇有教养,性格也好,之后日子应该没那么难过。 到了破庙,小孩梳洗一番,终于把糊着的二斤灰都搓掉了,露出一张秀丽的小脸,原让帮他把头发理顺之后束起来,看起来利落多了,配着他裁剪得体的衣服,又能看出些富贵小公子的模样了。 原让猎了野兔烤来当俩人的晚饭,他随身总带着自己配的调料,加上对吃食颇有研究,手法也老道,以至于吃起来并不像随便凑活的一顿。 吃过饭,他只是收调料罐的功夫就见小孩栽倒在地上了。 原让探了一下小孩的脉象,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上有些发烫,应该是精神紧绷了几天,突然一放松便撑不住了。不过小孩这么瘦,到底还是有些体弱的,之后就算他不想学兵器也得教他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小孩昏着发着烧,脸蛋热得通红,还迷迷糊糊直喊冷。 破庙漏风,火堆只能烤到一边,还温度不均匀,原让就只能笨手笨脚地把他用衣服包了个严严实实拢怀里帮他发汗。 原让自己是打小就壮实,没怎么生过病,偶尔有些感冒也是被师傅用被捂成个大蚕蛹发发汗就好了。他不确定褚焕星是不是也能出出汗就好了,不行的话明天还得进城去抓点药来喝。 他没怎么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小孩,少有的几次经历都不怎么美好。之前有一次在盟会上形式所迫下帮着照看了一下前辈的孙子——他至今难忘那个还不到他腰高的生物在他怀里边拼命挣扎边发出嘹亮哭声的模样,要不是他放下得及时,前襟都要被尿透了。 怀里的的小孩动了动,哼哼了几声,惊得原让哆嗦了一下,也结束了恐怖的回忆。他低头一看,小孩睫毛上挂着泪珠,脑门上已经出汗了,想来是又热得难受。他轻轻拍了拍小孩的后背,轻声哄道:“嘘……嘘……你出汗不能吹风。” 小孩也没醒,偏过身子又往原让怀里钻了钻,脸蛋都挤蹭得微微鼓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没进了原让的衣服里,又小声哼哼起来。原让把耳朵凑过去,听见他在说,爹,娘,阿姐,我好想你们。 原让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心里止不住地涌起一股柔情,他鼻子也有点发酸,想起师傅和师娘来了。 远处传来几声兽鸣,火堆还未熄灭,在墙上映出了两个相靠在一起依为命的影子。
请记住本站永久域名
地址1→wodesimi.com
地址2→simishuwu.com
地址3→simishuwu.github.io
邮箱地址→simishuwu.com@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