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章五 (第2/2页)
拉平,试图说几句好话,给个台阶。「唉……我……」在他开口前,警报声忽然响起,刺耳的噪音让哨兵们都皱紧眉头。 两人同时回头一看,萤幕上竟然有一组哨兵斗殴起来了。 「妈的,这群傻逼!」旗垣抓起门卡,冲了出去,嘴里怒骂:「就会闹事!」 启川下意识跟着往前走一步,想起自己去了也没什麽用处,生生停下脚步。余光中,却忽然瞥见有什麽透明的东西。 他瞪大眼睛,转过头,看着一个庞然大物擦着他的身侧缓缓游了过去。 我的……精神体吗? 一时之间,极其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的脑袋陡然一阵剧痛,脚一软,差点便要摔在地上。 他撑着桌面,歇了好一会,等再看清周围後,那东西已经不见了。 「启川?」 被喊了名字的人刚从浴室里出来,正拿着块毛巾擦头发,闻言,抬了抬眼皮,从湿漉漉的浏海下照过来疑惑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麽,他有些忐忑不安。 昨日消耗过大,他比平时还要晚了许多才从浑沌中清醒,匆匆连接了传导仪,启川已经回了屋子,坐在椅子上抱着方形抱枕,看到他显现,同他打了声招呼,才进浴室洗澡。 在他思索间,对方已经带着一身热气坐到了他身旁,大白熊被抱进怀里,启川却没有立刻把额头贴上去。 他揪了几下熊宝宝的耳朵,突然开口:「前几天,我们营里有四个哨兵被开除了。」 叙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好像只是在单纯的报告而已。 他沉默了下,试探的问:「可能是……违反规矩了吧?」 启川忍不住笑了,「说我坏话也是塔里的规矩吗?」 当然! ──他差点脱口而出,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怒火就抑制不住,几乎要燃尽理智。 过去六年来,曾经遇过的最艰困的处境,受了再疼的伤,都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的人,居然会委屈的落泪,光是这点,他都认为惩罚轻了。 可现在的启川又是18岁以前的那一个,他怕吓到对方,平复了下心情,温声道:「你觉得不好吗?」 「很好啊,」启川即刻答道,「爽快,舒服!」 他举起熊宝宝的手,笑容满面的比了个大拇指。 话虽这麽说,他却没有把旗垣挑衅的事说出来。倒不是因为什麽关乎自尊的问题,就是不想麻烦对方,拂风已经很忙了,还要为这点小事计较就太不值当。 他想起旗垣的话。 就为了他没头没尾的一句告状,竟然费了番功夫处理。如果说,塔派向导替他修补屏障,不过是看在他差点为国捐躯的份上;那麽这件事情,就完全只是拂风单纯替他出气了。 ……好奇妙。 这个高阶向导,比他想像的还要关心他。 脑袋埋入毛绒绒的一瞬间,他依然有些恍惚。 他人的闲言碎语,於他而言,说有多中伤也不至於。上次的哭泣,不过是从清醒以来,身体上的疼痛,遗失记忆,如此种种积累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罢了。 不知道为什麽,忍不住就想对这人好。 许是收到了善意便想反馈,许是渴望来自对方的肯定,在安静的等待对方替他编织好屏障後,他当即拉住了缩回的触手。 来吧……来吧…… 他敞开神识,寻找着那条巨大的鱼。在哪里呢? 在哪里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向导没有催他,甚至是堪称乖巧的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却焦虑起来,「等我一下,等我一下,我真的看到它了……」 似乎察觉到他想做什麽,向导摇了摇头,安抚道:「慢慢来,不急的,等你的精神力更稳固些,自然就──」 他还没说完,地面却隐隐传来震动。 「你看!你看!拂风,我的精神体!」 随着哨兵兴奋的声音,远处,一望无际的地平线,跃出了一个巨大的影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覆又坠入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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