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_烛台(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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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台(俢) (第2/3页)

出门。而有时候江重山如果歇在后院,就让他对着房门跪一个时辰,磕三个头回来。

    辰时,先生来教江鱼读书写字,先生姓韩,花甲之年,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但都打理得整整齐齐,脸颊削瘦无肉,上面布满大片烧伤的可怖疤痕,纠结在一起让人看不出他原本的面貌。

    疤痕下面一双三角眼总是耷拉着,显得刻薄而没有精神,可若是江鱼背错一个字,他手里的竹板就会立马落下来,让人知道他老人家听得认真着呢。

    韩先生的规矩也极大,每日辰时开始上课,江鱼要提前半个时辰跪在门口迎他,人来了也不叫起,先把昨日学过的东西背一遍,磕绊一下是一竹板,错一处就是十下,背诵的时候江鱼双头举过头顶,手心朝上,十指并拢铺开,方便韩先生随时落下责罚。

    受罚的时候手不可躲闪,嘴不可停顿,晚上江鱼要将错过的地方默一百二十遍,第一次受罚江鱼的手被抽出紫色的瘀血,肿到握不住笔,抄写了一个通宵,到现在已经基本不会挨打了。

    韩先生还有一个怪癖,授课之前不许江鱼吃饭,老人家的原话是「肚子吃饱了,脑子就学不进去东西了。」

    江鱼想拿现代的科学知识告诉他,一日三餐不可少,早饭更得要吃好,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空着肚子去,上课时若是肚子响了,又会被老头儿斥作不雅,调教一番礼仪。

    说到这儿,也不知道老头儿是什么来历,诗、书、礼、乐、兵、琴、棋、画,天文、地理、官场政治,样样信手拈来,想起什么就给江鱼讲一段儿,哪怕江鱼自嘲两世倒霉,运气全点在了智商上,也时常吃不消。

    不过江鱼不是真正的小孩,也没有叫苦的资格,两世为人全都无依无靠的经历告诉他,知识改变命运,如果没有改变,那说明他学的东西还不够,所以他像一块海绵一样如饥似渴地从老头身上汲取知识,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本。

    有时候他也会疑惑,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成为他的老师,这个问题恐怕连江重山都无法回答,因为老头除了在他面前,在外人那里都是一副脾气古怪、一身酸腐,又有几分学识的古板儒生模样。

    这种区别对待让江鱼感觉到被偏爱,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们的秘密,每次江重山检查功课的时候都作拙笨样子,或者露出对琴画小道一类的热爱。

    江重山是个武将,最看不上男人吟诗作画,舞琴弄墨,教训了他几次就放下了,只是心底有些失望,当初他真以为这个儿子生而知之,哪怕一开始就放弃了他,也想看看他能成长到何种地步。

    不过幸好江鱼在武道一途上的天分给了他惊喜,可以说他两个嫡子、五个庶子里江鱼的天资最高,甚至他见过的人里就没有比江鱼根骨更好的。为此,江重山辞了武师傅,亲自教导江鱼,不过三年,江鱼已经能够在他手下过十招了。

    当然,这背后是江鱼数不清的泪水、汗水、血水。演武场扎马步的地方已经被他站出了一尺深的坑,最开始是单个人上去扎,然后为了练臂力,在胳膊上挂两壶水,然后是半桶,现在已经加到了一桶,以江鱼的身高蹲下时不过刚刚能把桶提离地面。

    他的手本该是小孩的柔嫩,却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血泡,最后化作厚厚的茧。他的脚腕绑着三斤重的沙袋,每天要负重跑十公里,寒暑不辍,以后每半年还要再增加一公里。他的后背伤痕交错,旧的未好,新的已经覆上,最后纠结在一起,成了再也消不掉的伤疤。

    而在这个过程中,江鱼流过血、洒过泪,却没有叫过一声苦,有时江重山都觉得他撑不下去了,第二天他还能准时出现在演武场。

    天资高,能吃苦,心性强,可惜出身出身太过卑贱,江重山叹息完,又生出忌惮,这样一个人成长起来,如果驾驭不好,是祸非福。

    这时,他又庆幸江鱼在文道一途才智平平了,因为一把刀,没有思想,哪怕再锋利,也只是一把刀。

    于江鱼来说,只能感觉到他这个“主人”在而立之年后愈发喜怒无常,就如此刻,分明是他赏赐江鱼一起用膳,江鱼上了桌,埋头狂扒米饭,偶尔夹两筷子手边的菜,却突然被他一脚踹倒。

    “吃得跟个饿死鬼一样,孤饿着你了吗?”

    江鱼抹抹嘴,一句也不敢辩驳,干脆利落地跪下请罪,“贱奴知错,请主人责罚。”

    江重山,“明天就不用吃了,再找江安给你正正规矩。”

    江鱼磕头,“是,贱奴遵命。”

    晚上江鱼找江安领罚,刚续了须的江总管摸着自己的美髯苦哈哈道,“怎么又惹侯爷生气了。”

    江鱼这两年和他熟了,玩笑道,“主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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