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久别重逢 (第2/3页)
在他耳边响个轰天的炸雷,他也醒不了。 曲鉴卿将睡梦中的少年抱起,步伐极为沉稳,他走到书案后那张云母屏风背面,将少年放在了榻上,又盖了张细绒毯子在少年身上,抬手间有着说不出的轻柔。 夜凉如水。 翌日午时,曲默才从宿醉中缓缓醒来。 头仿佛有千斤重,他双手揉着鬓角从软榻上艰难起身,喊道:“常平!常平!”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嗓子里含着一撮儿沙。 喊了半天不见有人应,曲默这才着眼环视四周,却越瞧越觉得不对劲。 待头脑微微清醒了几分,他瞥见床榻边的那扇云母屏风——上面廖廖几笔水墨,绘着修竹掩映,还书有小字题诗,怎么看都不像是他房里摆的物件,倒像是…… 曲默倏地僵住了——他连忙下榻,摸上枕边的面具系在头上,又胡乱蹬上鹿皮短靴,推开屏风,只见一张长书案横在他眼前,上面陈着书卷案宗,笔墨纸砚。 曲默觉着自个儿的头更疼了。昨儿晚上怎么就睡在曲鉴卿书房里了?他简直想甩自己两巴掌。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现下都是十六七的人了还这么糊涂,说出去没的叫人笑话。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偏巧曲默那两声又把曲江给招来了,那老东西笑呵呵地站在门口,问他的安:“小公子醒啦!” 一天十二个时辰,这位江总管就没有一刻不笑的,现下看着曲江,曲默觉得他脸上笑出来的肉褶子里都夹着嘲讽。 曲默扶着桌案,问道:“父亲上朝去了?” “大人已经下朝回来了,正在凉亭会客呢。” “……” 曲默朝曲江咧了咧嘴角,抬脚回了自己的蘅芜斋。 以前侍女小厮在路上遇见曲默,行礼问安时,曲默看见了都会颔首应一下。碰见格外嘴甜顺眼的,还要赏上二两碎银。 府里大小奴才知道曲默这两天回来了,就算绕道也要在曲默院前走一遭,盼着自个儿运气好能收几个赏钱。 谁成想从和弦居到蘅芜斋,曲默这尊大佛一路黑着脸,就差随手抓两个下人摁在地上打一顿了。 穿一身青衣短打的小厮常平倒是很懂得看脸色,从曲默进门起,他便乖巧地跟在曲默身后。 清水洁面,青盐漱口,曲默又到浴房里冲了几盆冷水。 常平在一旁侍候着他穿衣裳。 他与曲默同岁,然而长着长着就比曲默矮了一头。 少年身量高挑,肌理匀称,肤色雪白叫人挪不开眼。一头及腰的头发被高高束起,露出曲线优美的颈子。未干的水珠从胸膛滑过小腹,最后没入…… 再朝下常平便不敢看了。 “昨儿晚上怎么不去叫我。” 曲默一直没吭声,这会儿骤然来了这么一句,常平便抬头道一声:“啊?” 常平暗呼一声倒楣,他方才眼里都是自家主子那白花花的肌肤,压根儿没听清曲默在说什么。 曲默抬脚朝着常平踹了一脚:“蠢货!” 这一脚也没下劲,常平却佯装痛呼,大叫一声“哎呦”,倒在了地上。 少年人心性好,脾气说没便没了,曲默朗声笑道:“你就使劲儿跟我卖乖罢!” 常平也跟着嘿嘿笑了一声,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拿一件玄色的薄外衫给曲默披上了:“您消消气。” 其实是曲默昨天自己亲口吩咐让常平先回去,但常平这人精惯了,只字不提。 “我瞧瞧是哪只小懒鬼,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来!” 院里传来一嗓女声,曲默听见了,高声应道:“我早起了,你别瞎冤枉好人!” 而后他不紧不慢地系好衣带,打着呵欠踱到院子里,冲那女子道:“姐,你怎么又来了?” 堂屋门口处站着个穿湖蓝撒碎水纹衣裙的女子,乌发半散半扎,发间只一个银蝶嵌碧玺的簪子做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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