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六:月色迷情 (第2/3页)
则正月里不好好操练手下的兵,到二月交不出人,那便是实打实的渎职。 近来事多,一股脑地全堆在过年这个节骨眼上,邱绪只觉手头公务纷杂冗乱,躺在马车里烦了一路,眉心都拧成了川字。 “吁!”临到侯府的关头,在一个弯道口,驾车的小厮忽而勒紧缰绳。 马嘶鸣一声,堪堪刹住了,车厢却惯性一摆,险些撞着墙。 邱绪没设防,猛地一颠簸,手肘撞在了车厢上,“嘶——疼疼疼……” 邱绪揉着手肘,挑开窗帘,喊道:“怎么回事?连个马都管不住?” “不怨马夫,是我挡了道。” 只听一管熟悉的嗓音,而后那人便掀开车帘,探身进来,笑意盈盈道:“磕着哪儿了,我瞧瞧。” 是燕贞。 邱绪面上的神情有一瞬地凝固,而后略带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张口便是讥讽:“这不请自来的把戏,王爷玩的是炉火纯青。” 燕贞深更半夜地出现在回侯府的必经路口,总不会是闲逛。定是算好了,特地在这儿等着邱绪。 自那日邱绪带燕贞离开相府之后,两人便没见过面,期间邱绪还被曲默关了起来。现今邱绪这般冷漠的态度,想必是知道了实情。 不过被邱绪迁怒,也在燕贞意料之中,他笑问道:“生气了?” “你我之间的情分谈不上生不生气的,王爷万莫再说这般狎昵的话。” 燕贞眉梢一挑,不置可否。他架着漆金的拐杖,有些费力地上了马车。燕贞原是有练武的底子在身上的,但因着一条腿不大中用,是以那姿势说不上狼狈,但也绝不算体面。 邱绪见了,也没去扶,只是坐在车中,冷眼看着。 燕贞在邱绪对面坐定了,轻喘了几口气。车中原先燃着的灯因着方才那一颠簸灭了,唯有月亮能照进来些微的光亮。 燕贞倒是不急,他将掉在地上的蜡烛捡起来放回灯座,又摸出身上的火折子,吹着了,点明蜡烛,而后将身后的车帘与竹帷都拉了下来。 “爷,走不走?”外头小厮站在车下,低声恭谨地问道。 “我跟他有几句话说,你先去路口候着。” “是。” 闻得主仆二人对话,燕贞低头勾唇浅笑。“你还是不够狠心。若换做是我,便再也不给你独处的机会。” 烛火昏黄,燕贞那双总是带笑的眉眼一半在烛光里,一半又淹没在阴影中,他眉间那点朱砂痣恰似调和阴阳的泉眼。 邱绪却不懂欣赏这眉目间难得的景致,说出来的话也很是不解风情:“少废话。你来做甚?” 燕贞笑道:“想你了,来看看你。” “有话快说。别恶心我,否则踹你下去。”邱绪直言道。 “你当真对我只有厌恶么?你我相识四年……” “你住口!”邱绪怒道,“相识四年?你明知我和曲默的关系,为何依然将我当做你刺杀曲相后脱罪的工具?你骗我,利用我的时候,又将这四年置于何地!?是,我是没你狠心。那是因为我没想到,你竟还有脸来见我!” 一通话说到最后,已然是近乎于怒吼了。邱绪双眼泛红,是愤怒,却也有怨怼,他一拳打在车厢壁上,整个车子都摇晃了两下,外头马因为背上的绳索这突如其来的震颤,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 燕贞垂眸,以沉默应对着邱绪的怒火。 半晌,燕贞方开口问道:“我在你心里,就没有哪怕一点点分量吗?” “曾经有,被你给作没了。”愤怒平息后,邱绪是出离地冷静,他甚至是带着些讥讽地说出了这句话,只是不知这讥讽中又有几分自嘲。 “沈隽。”邱绪叫出了这个名字。 燕贞闻声抬头。 “你当初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才叫卓尔桑引着我,登了你的画舫,是么?”邱绪淡淡道,“无事时,我是沈隽。你同我喝酒玩乐,好慰藉你心中的相思之苦。出了事,我才是邱绪,一个有名无实的侯府世子,无权无势、远离纷争,自然也没有被笼络的必要,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是吗?” 燕贞面色不改,“你是你,他是他。他早已化作一抔黄土深埋地下了,而你正活生生地坐在我眼前。” “我之于你,也只有‘活着’这一点强过沈隽,不是么?” 燕贞看着邱绪因为捶打车厢壁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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