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投石问路 (第3/4页)
你昨晚送过我哥没回候府?” 曲默跟邱绪前后脚到的,他瞧见邱绪来的方向,故有此问——安广候府在相府西边偏南的位置,邱绪便是再绕道,也不该走东边的巷道过来。 邱绪将缰绳扔给门童,眼神颇有些飘忽不定,“我……从杏花楼过来的……” 曲默垂眼一扫,只见邱绪两手空空,那正被门僮牵走的马的马鞍下也未置一物——杏花楼是卖早点和糕饼的,这会儿晌时都过了,早点是吃不着了。可若是去买糕点,哪有空着手的理儿? 定是去了不方便说出来的地方。或者说,不方便说给曲默听的地方。 曲默心下了然,也便没有点破,“没甚么,我只是随口一问。” 话落,曲默长腿一迈,进了相府。 邱绪倒吸一口冷气,低头挠了挠眉毛 ,跟了上去。 “你不是说去你们家老宅那边提葛炀么?他人呢?” “曲岚把他关在京郊那边的水牢里了,待会儿你跟我一块去……” 曲默这回叫邱绪来原是为了葛炀,但上午在城门处经曲岩那么一点,他心里拿不定主意,便想着跟邱绪商量一二。 两人匆匆朝蘅芜斋走着,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纷纷避让,方至院门处,却见曲江在里头候着。 “小公子。” 见曲默来了,曲江忙迎上去,又朝邱绪行礼:“见过世子。” 话落,不待曲默发问,曲江便道:“辰时许,外头来了个小厮的,带来一封书信,说是给小公子您的……” 曲江说着,给后头侍女打了个手势,那侍女捧着木托,把信件递了过来。 精细的红笺硬纸,开口处是明黄的蜡封。 ——是皇室的做派。 邱绪见了,便道:“是元奚吧?” 曲默也以为是燕无痕的信,那人是个腼腆的性子,该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面说,这才写在纸上,托人送过来。曲默也便没有避开邱绪,捻起信封,便要拆开查看。 曲江道:“若无他事,老奴告退。” 曲默摆摆手:“去吧”。 拨开蜡封,打开折叠的宣纸。 却见纸上只有几个大字:杜骁 戚卓 吴仲辽 落款是燕贞的王印。 曲默观之色变。 “写的什么啊?这么吓人?” 邱绪见曲默脸色不对,狐疑着凑上去看,而后脸上的神情也僵住了。 “我想起来了!去年过年我回京,去北疆前嗣…燕贞是叫我给你带了封竹筒信,那上面说叫你杀戚卓来着……他该不会是旧事重提,还想着那件事吧?” 曲默回想起昨日遇到的慧真和尚——原来他所指的东南,并非暗示南下的曲鉴卿,而是在燕京东南方向的仁亲王府。 曲默鬓边青筋跳着,呼吸都有些颤抖,他将纸揉皱了,握在拳头里,半晌,一言不发。 邱绪吓了一跳,“他写的这几个人到底什么意思啊?三儿?你说话呀!你有什么事说出来…你别吓我……” 曲默深吸一口气,松手将纸团扔在地上,朝邱绪道:“没事……我没事……” 曲默将曲岚给他的那块牌子,从怀里掏出来递给邱绪,“你把葛炀押到亁安山去……我…我得去找燕贞。” 正月廿贰,江南,药庐。 曲鉴卿在燕京时,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繁忙。年少时忙着读书,考取功名做了官之后又忙着处理政务。是以曲鉴卿刚到药庐时极不习惯,夜里睡得早,每日卯初便醒了,因无事可做,便睁眼僵卧在床上直至天明。 起床后便是被禾岐摆弄身子,不是焚艾,便是药浴,又或喝些苦汁子,闲了便叫齐穆给他支个躺椅,在房檐下晒太阳,一睡就是一下午。 彼时曲鉴卿便想起曲默来了——若是有他在,闲时说上几句话,倒也解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的身子确确实实也好了起来。创口结了厚厚一层痂,走路时不扯着疼了,养在身上的蛊虫不再啃噬血肉筋骨,咳嗽也缓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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