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第2/2页)
,什么表情。没必要管……反正死不了。 最开始给小孩喂奶的时候,很不情愿。 除却头一次在小陆指导下尝试着给小孩喂母乳——之后喂奶的情况,大部分是贺琰看着他喂。 要在眼皮子底下,看他脸色发白,又只得沉默地流着因脸上的伤而疼出的眼泪,不甘不愿地把小孩抱在怀里喂。 小孩虽然没长牙,但用力吮吸的时候还是不大适应。 贺琰看他这副模样的时候总会不自主笑出声。 言语间没有其余的意味,只是说:“玉玉现在身上也有一股子奶味儿。” “是小宝宝传染给你的吗?” 阮玉没回话,只静静看他。 贺琰习以为常,没再多说。 ——不管过了多久,他对贺琰,始终都是厌恶大于恐惧。 贺琰说的这些鬼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也没有必要给出什么反应。 他的疼痛中枢减弱了不少,思维在大部分时候也是迟钝——贺琰分明没小他多少,做出来的事却时常令人匪夷所思、难以忍受;说出来的话也同样费解。 他们之间的关系,真实存在的关系,也不过是拥有一层表兄弟的亲属关系——以及被蛮横手段关在这里的施暴者与被施暴者的关系。 被单方面的强制手段囚禁、虐待。 ……不被父母疼爱的他,被最厌恶的人反复虐待折磨至今,甚至还用畸形的部位生下一个孩子。 强奸犯的孩子。 他的手指抚摸上自己的腹部——只能摸到一层凹凸不平的触感。 据说他的子宫因畸形的缘故,潜藏得很深,医生用手术刀割开他的腹腔时,难免会加深力度。 所以这条丑陋的疤痕无比显眼。 昭告着他的不幸,他的畸形,以及为强奸犯生下了孩子这一事实。 同样,阮玉深知: 只要夏毓还活着,贺琰便永远无法无天。 前半生无人管束,被除姐姐以外的亲人无视、抛弃,早已家常便饭。现下真的被管束——囚禁,倒是千分万分地想要出去。 不过夏毓,最近确实没见到过她本人了。 …… 他早已不对他人抱有期待。 也不想让在乎的人身陷囹圄。 天色逐渐暗淡,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 小孩仍趴着,没力气抬头了就将小脑袋偏着——正好偏向阮玉发呆时的方向。 再朝他咧开嘴角,天真无邪地笑了。 ……不知道在笑个什么劲。 阮玉呼了口气,忽然觉得眼睛有些疼。 又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先检查了遍腹部的疤痕有没有发炎,再将水龙头打开——也就三四秒吧。他抬头望向镜子,好像可以从空荡荡的身后看到另一个人影。 瞳孔微颤,他将手贴近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他眼白布满血丝,变得无比陌生。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镜子,慢慢的,镜中的自己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又摸了摸冰冷的镜面。 门外小孩的啼哭声充耳不闻。 眸中的困惑清晰无比,他痴痴打量许久,才惊讶地发现——他早已没了人样。 镜中的自己,果然苍老了几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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