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爹有妈的,就是可惜,死透了 (第2/2页)
堂而皇之下棋,既然肯提前把计划露出来,就说明本来目的不在上面。 他有些猜不透沈恣的作为。 短促干笑几声后又坐了回去,拨下手腕串珠在掌心揉捏,“何必呢,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要压我一回?” 沈恣曲腰半跪,一手掬着,另只手便将地上的棋子尽数捡回,起身时只拨几下就分出黑白,拱手轻放进各人棋罐,只是最后又捏了几颗白子投进褚二掌心。 “他们怎么闹得起风浪,”沈恣一笑,语气又异常诚恳,“二叔事忙,见一次不容易,只能用些手段来请。这么多年我没有插手过里面生意,今后也没有意愿参与,希望您给条生路,以后桥道两分、相安无事,最好。” 褚二滚了滚手里的棋,换了黑子,一来一回又下了半局,隐约露了难色。 沈恣心思仿佛定了,一步一步压着褚二走,落子极快,却并不催促,悠然等着。 褚二的手悬在空中,反复挪了几次,正要落时,院内突然哄闹异常,几声枪响,一时间两个人都紧张屏息,吵嚷声很快由远及近,沈恣先起一步堵住褚二的路,一脚踹开圈椅,反手压枪。 屋门被几次冲撞,又闷又响头骨声,像是被人掐着脖子硬撞的。 沈恣脸色微白,鼻尖那滴汗顺势砸了下去,轰隆一声,先倒进来一个浑圆带血的脑袋,踉跄几下,头一蒙四肢朝地扑晕在地。 在后的周渊一露面,沈恣高跳的心脏倏地缓和,他刚才说的一番话只不过是激褚二调人,后又服软拖延时间,唇口仿佛在等待中被人蒸干似的难熬。 这并不是一个毫无纰漏的谎言,相反根本禁不起细致推敲,只要褚二不肯相信、或回神反应过来,都会为周渊多添一份危险。 砰的枪响,一声闷哼,却是周渊的身子颤了两下,立刻抓压中弹的上臂,整条胳膊被生撕一般的灼烧感,唇片唰地就没了血色。 从屋外摇着轮椅缓缓进来的老人眉目松弛,发力太狠的手现在猛烈打颤,开枪的后坐力接近要了他最后吊起的半口气,两声咳嗽,口角的血已经渗到衣襟领口。 沈恣紧咬后齿,胳膊却被趁势猛拽,他掀起桌上棋盘猛扇过去,两下就摔折了眼前鹰鼻,四溅的血珠挂在绷出筋骨的腮帮下颌,腥臭的血气刚落进鼻息,就不耐地丢了手中木盘,毫不犹豫地抵枪上去。 细微的喘息声参杂断续低言,在吵闹中辨不分明,只有离轮椅老人最近的周渊脸色突变,顾不得上臂的血洞,飞扑上前推开沈恣的胳膊。 沈恣被冲撞偏了身子,那枪口一歪,中了褚二的肩头,不致毙命。 周渊却眼前一黑,咚地一声后靠在桌边,痛苦地粗喘着热气,颤巍的指尖攀住沈恣持枪的手心,“别杀他,小粲、出事了。” 沈恣恍然一怔,眼神向后凝滞,急切的愤恨却反噬一般愈演愈烈,他又端起枪,对准靠墙跌倒的褚二脖颈。 只要一下。 周渊立刻抓住沈恣湿到滴汗的手腕,嗓子却被钉子穿伤一般说不出半个字来,即便褚二毫无翻盘机会,但他们已经一退再退,筹谋十年的正道一朝被毁,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劝说沈恣在大获全胜的时机中被反将一军。 沈恣一阵轻微颤栗,身上最细微的毛孔都被毫无保留的嫉恨和扭曲的快意交杂浸透,哪怕他已经有意识预见这样的场景许多年了,他以为这根刺痛的太久,拔出时便能足够平静。但他现在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情感过于迫切和强烈,几乎剥夺了他仅剩的判断理性。 周渊缓缓松手,那把枪反弹似的归回原位,褚二满脸是血,依旧将求救不甘的目光深深地投放出去。 轮椅上歪倒的老人吭不出声,只是缓缓松散了握拳的手掌,从中掉出来一个细长物件,殷红血迹遮掩下依稀能够见得原本形状颜色,数次翻滚,软耷耷地碰上沈恣脚边。 一时间,沈恣的枪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连带着他整个宽阔的身子都像被抽了躯干一般瞬间软了下去。 周渊眼疾手快地将地上的枪踢远,沈恣却猛地扑到地上捧起了脚边东西,疾如旋踵。 周渊一怔,看见沈恣微抖的肩背蹙起眉心,他伸手拉人起来,眼神触及沈恣手里那捧东西时,眼睛像被针扎了一般刺痛,瞬间雾气凝结成珠,直落了下来。 那是一截枯黑的小指,尾端拉丝的肉筋粘着灰、死寂地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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