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 (第3/3页)
身体,将他埋成一个蠕动着的包按在原地,不断有蜈蚣爬进他的嘴里,鼻孔中,他的肚子迅速涨大,隆成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浑身上下都被撕咬啃噬,密密麻麻的爪子在他的喉管中爬,带来灭顶的恐惧和剧痛。 高杨在地上翻滚哀嚎,试图碾死身上的虫子。 黑红的甲壳叠满了他的身体,像是一块黏了一层又一层芝麻的糖糕。 人在快死的时候脑子往往是最灵光的,再无药可救的蠢货都可以爆发出来最大的智慧。 高杨已经不能动了,整个人都像充了气的羊皮一样肿起,被撑薄的黝黑皮肤布满血洞,能隐隐看到里面有东西在爬。 他整个人都被虫子填满了。 他瞪着一双浑浊发黄的小眼睛,看见容恕洲腰间缀着一块雕刻粗糙的玉玦,此外再无任何配饰。 这玉玦他很熟悉,是冗虚派以前逢年过节给弟子惯例的笔墨玩物外,用来压盒凑数的。 不少弟子嫌拿着麻烦,常常随手赏了下人,他也得过不少,成色不好卖不上价,只能当两顿酒。 但是那玉玦上本没有任何雕花。 “我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那便以此为凭!” “赏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电光火石之间,高杨费力地抬起他短粗的脖子。 “是你……” 他一张口,就有蜘蛛从他嘴里爬出来,周身被他的涎水浸的亮晶晶的,反射着惨白的光。 高杨突然失心疯一样大笑起来。 那个,那个人…… 竟然是容恕洲。 所有人都以为容恕洲和戚涣是水火不相容的死敌,谁能想到,容恕洲竟然喜欢戚涣。 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突然找到了报复的筏子,高杨扭着肿胀的身躯大笑。 “你看上他了?”他鼓动着肥大的鼻子,一个鼻孔里还吊着半只蜈蚣,他像是感觉到痒,还用力抽了几下。 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 “你看上他了是吗?” “我”他咧着灰黄的嘴唇笑,强烈的恨意给了他异乎寻常的热切生命力。 “我操过他。” “不管是谁……来他都撅屁股。” “操过他的人……可多了,他师父……他徒弟……是个人都……操过他。” “他早就被……千人……骑万人踏遍了” “你能把……所有人……都杀了吗?” “我养了三条狗……一发情就满地撒尿……我还……按着他……让狗给他配了种……” “他扭得可爽了。” “他……噜” 高杨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舌头已经被毒虫撕咬殆尽,只剩下一点软烂的肉筋。 容恕洲面容冰冷凛冽,不喜不悲。 “我会让你活着,看到所有人来。” 在高杨瞪大的目光里,容恕洲一挥衣袖,无形的灵力将高杨高高抡起,摔出数十丈远。与此同时一枚极细冰锥从指尖飞出,正中眉心。 高杨本来还想说什么,眼睛却彻底变成一团浊黄。 他牙缝里挂着一只蜘蛛腿,趴在地上嘿嘿傻笑。 容恕洲搜了他的魂,三魂刮了干净,彻底变成了一个傻子。 容恕洲转过头,一只傀儡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把他命保住,五刑受过之前,别让他死了。” ———————————————————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疯了?” 陆年难以置信地看着戚涣手里的一只白玉蛛。 他揽着戚涣的后颈,迫急地看他“你怎么取出来的?你现在什么感觉?你记得我是谁吗?” “你是……我哥。”戚涣伤重,声音就虚弱的有点温软。 陆年一窒。 自从戚涣懂事后,从来都唤他兄长。恭谨,敬重,却生疏。 他有多少年没听见这样一句哥了? 戚涣摇摇头,“其他的,还是想不起来。” 太乱了。 脑子里就像有成千上万光怪陆离的幻景一齐涌入,太多了,他什么也看不清。 噬魂蛛这东西,顾名思义,靠吞噬人神识为生,骤然取出,想不起也是正常。 陆年扶着他的后颈,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没事,你究竟怎么取出来的?伤到没有?有哪觉得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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