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些,周简算什么?他平静地想,像已经认了自己这条不得安宁的贱命。他甚至冒出过这样的念头,在被班上同学冷暴力的那段日子里,他偶尔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将永远持续下去,他想自己就是很难堪的,这是他的命,他将永远得不到安稳的幸福。
脑海里传来宁展眉与他道的:“同性恋和父母如何在我眼里都不足以成为判定一个人优劣的条件。千念,这也不应该成为你评价自己的一个标准。”
他终于抱着冰凉的枕头呜呜哭起来,在毕芊面前不能流泪,一个人总可以,他已伤怀太久,总也看不到希望,万事好起来又总要因为莫名其妙的责骂将他踩到地里。
薛成楷是个烂人,骗子,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生出几分恨,又觉得畅快,什么野种,什么烂命,他偏不信。他不认,他该有自己的人生,宁展眉说得如此恳切,毕千念信他,也就终于信了自己,回马咬断了嚼舌者的喉咙。
都闭嘴吧。
他那颗独自饮尽孤单与恶意的心脏啊,重重地绞紧,像要拧干他最后一滴眼泪。他不敢哭得大声,全身缩紧,左腿还产生了一次痉挛,嘴巴大张着呼出热气,他好疼。终于只剩急促的呼吸,他不哭了。
怀里的冰枕头被他高热的体温捂得温热,像紧紧环着一颗重新跳动起来的心脏。
屋里散了一地惨白的月光,毕千念在这天夜晚带着恨又带着无尽的憧憬向往,嚼碎了旁人嘴里的恶,拧断了莫须有的命,他像一条被抛掷在竹席上大喘着气冒着热汗的鱼,急切地求生,又生出死意——他不做刀俎鱼肉了,他要做个人。
他死了,又终于活了过来。
第12章
使人距离拉近不仅在于财富、地位等优势所属物的分享,更在于弱点与脆弱的袒露。
毕千念觉得宁展眉在短时间内已经成为对自己而言能与许昀和童稚相提并论的好友,好像又更特殊一点,具体特殊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哭过一场后第二天果然肿了核桃眼,到书店里老板娘好一阵关心,他说看了感人的爱情电影啦!旁边的女店员听了问他,“有喜欢的女生了喔?”
毕千念笑笑回答:“没有没有。”
宁展眉迎着这两句对话进了书店,调笑了一句:“那也抵不住别人喜欢你啊?”
老板娘听了也笑,“那肯定有,千念多讨人喜欢!要阿姨和你一样大肯定要追你。”
毕千念也不赧,好像全店都挺关心他终身大事,不是第一次开这样的玩笑。他笑过,对宁展眉小声说:“要我是女生那肯定得追你啊。”这是在反击宁展眉进店时的调侃,说罢两个人都想起昨天聊过周简的事,都愣了一下。
宁展眉干脆顺势接道:“现在也不是不能追啊。”
毕千念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又悄悄说,“诶,昨天没说清,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语气颇有些无奈,“你要被传了一两个月暗恋一男生也得迷糊,还觉得自己当局者迷。我都要有阴影了。”
虽然是轻飘飘的一句对性向的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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