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剪接道:“所以我刚才翻你衣柜,全是白T恤蓝牛仔。”
李白垂眸笑了:“我也觉得我清清爽爽蛮好看的。”
静了一会儿,李白把面吃完,又把两只空碗放上窗台再坐回床沿,越来越清楚地看着杨剪的脊背,又道:“好想吃烤串啊。”
“睡醒了去。”
“说好了我请你吃炸酱面呢?去菜市场就好。就是我刚才又想起来,有一次和罗平安他们在玉渊潭那边吃烤串,吃着吃着就来了一伙儿人跟罗平安吵吵,你看要打起来了,就让我把桌子上所有人的钱包钥匙手机全都抱上,在树坑里站着,他们一群人挡在我前面打架,你也在里面,你是打得最凶的那个,明明和你没什么关系,就这样罗平安还天天说你考了北大就忘了兄弟,最气人的是,你被围在最中间,我梗着脖子还老是看不见你。下次再这样能不能让我也进去一块打啊?”
“那你得保证不把自己弄得缺胳膊少腿。”
李白乐了乐,倒上小床,滚到杨剪身后侧躺着,“罗平安还说,你从小就是大哥,有把日本人攻城留下的刺刀,初中就背着它把一伙职高里的小混混从东四十条追到了雍和宫,后来你逃课早退什么的,你们学校保安都不敢拦你,这是真的吗?”
杨剪拍了拍墙,笑了起来。
李白的目的也达到了,他吸了吸鼻子,自顾自说:“我不好受的时候,就会想这些事,一件一件的……我还有好多呢,能说一个晚上,你感觉好点了吧?”
“嗯,睡吧。”
李白却忽觉不甘,这让他从心脏底下涌出皱巴巴的酸楚,杨剪不想听了,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鼻子却拱到杨剪胛骨后方。隔着一层布料,他也知道那道伤口在哪里,有多长,这不是经过大脑的举动,所以也完全谈不上控制,他只是把额头抵上杨剪硬邦邦的背,嗅着属于自己的肥皂味,在那条伤痕上面,用自己热乎乎的鼻尖,从始端到末尾,简简单单地蹭了蹭。
也能听到猫头鹰在身后扑棱的那几声,这让李白错觉自己也长出了翅膀。
“不疼了吧。”他说。
“是怎么留下的?”他又问。
“不记得了。”杨剪仍然没有避开。
这成了李白生命中最晶莹剔透的几秒,让他有力气去说,哥,我想抱着你睡。却没有等到杨剪回答,打断这一切的是手机的铃声。杨剪把正在狂震闪烁的小方块从墙与枕头的缝隙间拎出,按了接通放在耳边,然后沉默。
“你在哪儿?”太静了,也太近了,李白听得到尤莉莉的声音。
“你回家了吗?”杨剪问。
“哦,还知道关心我啊,”尤莉莉还是气势汹汹的,她以前从不这样,但是今晚一旦开始,就好像一发不可收,“又跑你弟弟那儿去了?是怎么着,拘俩小时还受了惊是吧,不敢一个人睡觉?”
李白掐起自己手腕上的一层皮。
杨剪也在这时挂掉了电话,按了关机,随手丢在枕边。
接着他转回身来,熟练地扳开李白正做着疑似自残行为的那只手,看着他说:“面对面抱,你还敢吗?”
李白怔了怔,杨剪怎么会这么问,这是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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