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只要我没死,你就是安全的。 (第3/4页)
掐住志保脖子的琴酒、宣布诸星大是叛徒的琴酒、杀死明美的琴酒、抓住她的琴酒、开枪打她的琴酒、命令她去杀冲矢昴的琴酒、让她去死的琴酒。 恐惧早就扎进她的骨髓,溶入她的血液,生根发芽,在她的脊椎上长出一棵大树,控制她的一举一动。 而这些,是长在组织之外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你不懂……”她喃喃。 犹如将死之人,她往后一仰,重新躺倒在沙发上,完全不顾自己形象。 只有躺着,才能舒服一点。 眼泪那么多,从眼角流下,顺着泪沟,滚入鬓角。 说不出来啊,那种害怕、那种恐惧、那种痛苦。 沉默将一切扼杀。 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她只能流眼泪,为自己流眼泪,为明美流眼泪,为志保流眼泪,为所有和她共命运的人流眼泪。 苦啊,太苦了。 他们长在组织,他们知道什么是无处可逃。 是被频繁转移住址、是被安上窃听器,连遮掩都不屑、是被监视、是被恐吓、是被威胁、是被鞭打、是被关禁闭、是被抓住。 他不懂,他当然不懂,他出生在组织外,他是卧底,他潜伏进组织,然后又叛逃。他当然不懂。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哭。 连哭泣都是静悄悄的,就像孕育她的那片沉默的土地,就像所有和她一样的人,苍白沉默,没有声音,没有面孔,消失在黑暗中,承受着一切。 她为谁哭泣?她为自己哭泣,为所有人哭泣。 “我好可怜自己,我好可怜我们所有人。”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破碎的不成句子的语言。 “你不会懂的,没有人理解我们。” 他又不属于“我们”了。 “我们就像蚂蚁,被组织轻轻一捻,就死掉了。” 没有未来,没有明天,没有希望,只有恐惧。 压力,对于未知的不安,还有恐惧。 恐惧。 伤疤永远也不会消失,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会被治愈,不会被遗忘。 好苦啊,好苦啊。 她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那个夜晚,她不断重复:“我会被抓回去的。” “你不会的。”他抓住她的手,她手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会的,会的。”她不断重复,“一定会的,一切还会再次发生,这绝不是终点,一切才刚刚开始。” “每天都有人死去,他们会抓住我的。” “我不能再忍受了……我不能再经历一次……” “你不懂!你没有经历过!” “每个人承受能力是不一样的……” “你们这些幸运儿!你们不懂我们的苦,你们不懂……” “组织会被消灭的。”他说,“我们会抓到琴酒。” “什么时候抓到?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谁也救不了我们……我们没有出路……” 组织在报复所有人。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组织那么多人,他们能全部抓到? 即使有那么一天,她也早就死了! 她已经在组织的阴影中活了十五年,她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一天、一月、一年,都不行。就连想象,都会让她的呼吸痛苦起来。 她太害怕了,太害怕了。 她早就被组织摧毁了,压垮了。 他慢慢琢磨出她的害怕了,虽然他觉得这份害怕过于夸张,但他努力理解她。 “我不懂你的痛苦,但我知道,承受痛苦的体验。”他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而哭,但我也曾哭泣过。 是的,他也曾哭泣过。 “你从不害怕。” “我不害怕自己的死亡。”他说,“但我害怕亲人的死亡。” 对死亡的恐惧,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他不恐惧自己的死亡,他可以赌一场假死,和命运相博。但面对亲人、面对重要的人,他会不担心吗?他会不害怕吗?他一直坚称父亲只是失踪,不正是因为担心对方已经死亡了吗? 但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藏住那些担心、压住那些害怕、丢掉那些恐惧、忍着那些痛苦。 如果他倒下了,他身后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玛丽会保护好自己,秀吉会保护好自己,真纯会保护好自己,志保会保护好自己,但爱子呢?她能保护好自己吗? 她那么脆弱,如一株蒲苇,风一吹,就折了。 已经很久了,这种担忧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真纯出现在月台时,他慌张过,叛逃那晚等明美带着爱子和志保出现,他紧张过,收到明美短信到日本大海捞针地找她,他焦虑过,然后就是一系列和爱子有关的事:她翻墙出去、她要去自杀式袭击、她在走廊上一步步后退、她躺在病房里而机关枪即将扫射过去。 他一直很镇定,很从容,很自信,但面对她,总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情绪总是被勾动,被拨乱,被提到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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