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〇五回 逐月楼下妻论胡姬 凤游阁偏房受宝冠 (第3/5页)
捊着那话说道:“常听父皇念道,当年盟誓之臣,唯岳父最为忠义,因而最得父皇置信。而今还看,满朝旧臣,独岳父圣恩日隆,此中自有道理。” “满朝旧臣,独岳父圣恩日隆。”这话倒颇耐人寻味,说得再通透些:当年那些旧臣,除您老之外还剩几人?旧部之人多半不得好死——一个泥窝里的鱼,大都成了浮尸烂骨,仅存的几条,后福难料啊。” 此中深意,徐达已然参透八九。于是当即一笑,顺彼言而表此意,干脆明作敲打:“说到底,正应了那句老话,木不斜生心自直,斜生自有倒头时。别个不说,就说那胡惟庸,他若坐得端正,何来倒台?这君王待臣子,好比老父对儿子,只辨忠孝。”他说着,竟朝洪嫣一笑,“洪焉姑娘,可是这个理?” 突来一问,顿使洪嫣一怔,旋即莞尔一笑道:“国公之言譬如洪钟,力道入心。” 此言一出,直引得徐达和朱棣相继放声大笑。 朱棣明白,徐达那席话分明是在告诫他:老夫立场,绝对鲜明。此心所向,坚贞不移。无论你此来是何目的,心中有何盘算,都应就此打住。否则,他又岂会从一开始就借侍茶为由拿洪嫣来“挡道儿”? 这姜果真还是老的辣——辣得呛肺,更呛心。 至此,朱棣渐知:来日若想借徐达之力得道,恐多半是条绝路。然,迎头碰壁便作退缩又岂能是王者骨气?因而又想:对于眼前这块磐石,仍需勤下滴水之功。至于那被徐达拿来作障的洪嫣……两家院子一堵墙,终归谁家还两说呐。他这般谋算着。脑子里渐渐生出一套“双管齐下”的路数来。 可无论如何,眼下这出戏还是得唱个圆满不是?于是,便顺势再饮一口茶,并刻意细细回味一番,转而笑赞说:“这茶经洪嫣姑娘着手一煮,其中的滋味倒是越发香醇了。”说着又望向徐达。 徐达笑而未语,自顾慢饮,闭目回味。 洪嫣目露一丝浅笑,欠身施礼道:“王爷谬赞,洪嫣好生侍候便是了。” …… 花开三朵,再表一枝。 魏国公府东园,凤游阁。 此处乃是徐达偏房谢氏住处,西邻府主书房“一览阁”,南接随行小憩之所“老树斋”。今日乔迁之时,谢氏首选此院。原因有三:一者,此院距离徐达书房最近;二者,院中种植了一株名唤“绛纱笼玉”的绝品牡丹花王,且闻皇后宫中盆栽之株本出于此;三者,满园房舍此阁最大,且名“凤游”,当有“有凤来仪”之意。 谢氏,名唤谢翠娥,是个出了名的狂傲善妒之辈。其父谢再兴早年不仅为朱元璋麾下大将,而且为其亲家。当时,朱元璋亡兄之子朱文正已娶谢氏长姐谢翠嫦为妻。为攀高附上以固家族地位,曾有意将谢氏配与当时身为吴王的朱元璋。为此,本就自诩女中凤种的谢氏也一直对此心心念念,巴望有朝一日能尊享显贵。谁料,十七年前,朱元璋竟于谢再兴出征之时,将谢氏许与时任中书省左相的徐达为偏妻。此番举动着实惹恼了劳苦功高且又脾气火暴的谢再兴,于是其一怒之下倒戈叛降了朱元璋的劲敌张士诚,并一再领兵来犯,结果兵败被斩。随后,谢再兴五个儿子以及其弟谢五均被生擒,惨遭活剐。谢氏一族,终被屠门。独翠嫦与翠娥姐妹赖夫君情面,苟全活命。 故此,打那时起,谢氏便对朱元璋怀恨在心。直至八年前,她偶然截了刘伯温暗中写与徐达的一封密信,据此相挟,性子便越发乖戾起来。终致一日,徐府大乱,其子胎死腹中、徐达正妻张氏身中巨毒暴毙,便更凭可怜之身钻了可趁之机一跃成为府上女主,至此更是飞扬跋扈。 此时,凤游阁内堂里,正是遍地狼藉。谢氏正朝一个跪在座墩旁的丫头身上抬脚蹬去。 那丫头伏地呜咽时,又见她抓过桌上一只杯盏,径将里头茶水泼向对方面门。顿时,茶汤泪雨混流成河,使人不觉心生怜悯,倍感嫉恶如仇。 “啊!”丫头再度凄声惊叫,谢氏手中的茶杯已然在其脚边摔个瓷片四射。于是她赶忙爬向其脚边哀求,“夫人饶命,都是小的不好……”” 谢氏猛朝她一啐,指其眉眼儿大骂:“你们这些小娼妇!没一个顺坑屙溺的种儿。”抬手又死死狠揪那丫头发髻猛地摇撼,唾沫星子肆意飞溅,“驴交马媾的贱金沟!”一时间,邪火儿脏词儿泼洒一地。甩手时,直把那丫头?个仰面朝天,“扑通”闷响。 那丫头实在屈辱难堪,故而又扒腾起身子冲她声泪交加道:“夫人搁外面招了邪魔,便拿着软砸绞棍。当真是娘儿们里的好汉,大可再寻那盐咸醋酸的本主儿去死磕,犯不着拿我个下人作贱!”接着,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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