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娇 第35节 (第2/2页)
何事?” 浣竹将姚蔑引入内帐,太子殿下挥手将她斥退,左右看了看,轻声贴近姚蓁耳畔,神神秘秘道:“我有两桩事说于你听。” 姚蓁眨眨眼:“说来听听。” 姚蔑在她对面,寻了张矮凳坐下,轻声道:“前些日子,差点伤到你的那个人死掉了!听说死相可惨了,上山寻了许久才寻到他的尸体,浑身都是口子,好似是被狼吃了。” 说到狼,他身躯抖了抖,像是怕极了。顿了顿,却狠啐一口:“敢伤我皇姐,他被吃了也是活该!” 姚蓁闻言,悚然一惊,脑中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他所描绘的死状。旋即又听他提及伤人一事,忽然想起,她并未被伤到,宋濯替她挡下一掌。 近日有些忙,她竟忘了问他一句伤势如何。 她惦念着宋濯,又听姚蔑絮絮叨叨继续道:“这第二桩事,便是朔方来信,灾情弥漫,宋濯哥哥他们似乎要先行。皇姐,你是想同他一齐去,还是留在此地?” 不待姚蓁回应,他便自顾自地说下去:“嗯……我们还是跟着宋濯哥哥他们走罢,虽说从前……多有龃龉,但如今与其干耗在此地,不如动身,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再则,路途艰险,宋濯哥哥还能照拂我们一二,若是离了他,真真是不知该如何行事了。” 姚蓁明白他口中所说“龃龉”是指何事。 她抿抿唇,思绪微乱,鼻息已乱了几分,又被她强行扯回。 她卷着书,用书脊一角点了点姚蔑的额心:“你这小儿,快些长大罢,这些尚且用不得你操心。” 姚蔑吐了吐舌头,憨憨的笑。 却见姚蓁微蹙眉心,轻声问道:“那个被狼所杀的人,现今如何了?” 姚蔑满不在乎道:“军中常常死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死法稀奇了些,才被拿来津津乐道,许是草席裹尸,就地埋了罢。” 姚蓁闻言,脊背一寒,心道,跟随宋濯同行,不失为一个妙法。 她思忖一阵,觉得此人死的有些古怪,然而来回想了一阵,丝毫寻不到半丝头绪,反而将自己琢磨地脊背发凉,连忙止住思绪。 提及宋濯——她又想到他手上的伤来,那一掌分量并不轻,当时情急之下她并未多过问,不知现今如何了。 斟酌一阵,她决定晚些派人送些伤药过去。 ——这几日虽常常与宋濯会面,但她竭力避免与他独处,唯恐两人再闹出什么乱子来,倒也还算平和。 如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姚蓁觉得,她可以大方地既往不咎,忘却他们二人从前所作出的荒唐事来的。 一旁的姚蔑兀自坐了一阵,忽然一声惊呼,道:“对了皇姐,我忽然忆起,方才他们议事时说,信王世子哥哥要前来与我们同行呢,好像是要协助宋濯哥哥。你想好随哪队一同行了吗?想好了,我去知会那些官员一声。”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好像,秦颂哥哥是要驻守在这边的。” 一听到信王世子,姚蓁立即道:“我留在这边。” 姚蔑不情愿地撇撇嘴,磨蹭一阵,丢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吧”,便离去了。 姚蓁揉了揉眉心,继续看案前堆积的策论。 专注之时,更漏流逝地飞快,待姚蓁再抬起眼时,天色已经沉下去了。 她揉了揉酸胀的脖颈,缓步走出内帐,用了一些侍从们送上来的饭食。 ——这几日,公主的饭食无人敢忘却了。 她环顾四周,没见到浣竹,不知她去往了何处。 她没大在意,总之这几日肃清军纪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她。 眼眸有些痛,姚蓁便走出帐子,站在高一些的坡处,眺望远方。 青山远黛,层叠剪影,犹如一幅精心泼墨描绘的水墨山水画,清风盈盈鼓袖,人亦清爽不少。 姚蓁伫立一阵,晚间山风很大,将她的珠钗吹得摇晃。 她冷不丁听见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几声不太明晰的呜咽。立即想到白日里姚蔑所说,疑心会有野狼夜袭,背脊瞬间绷直,不敢再耽误,动身折返回自己的帐子。 她走到帐子前,浣竹仍未回来,帐中未点灯。 姚蓁掀开帐帘走入,才要点灯,鼻尖忽然嗅到一阵淡淡的冷香。 她动作猛地一凝。 ——帐中,还有其他人。 第27章 秉烛 帐中一片幽黑, 姚蓁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有人正在自己前方不远处,她听见那人的鼻息, 平缓而清浅,似是在耐心等待着她回来。 骤然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姚蓁被吓了一大跳,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原本已经触碰到烛台的手, 偏移了一下,扣在桌案边沿。 她辨认着鼻息声传来的方向,沉声道:“何人胆敢擅闯?” 那人不应。 眼眸渐渐适应了黑暗,姚蓁扫视身前, 隐约看见一个朦胧的挺隽轮廓。 她的鼻间,仍萦绕着那股似有若无的冷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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