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 (第2/5页)
那只天鹅又和“死”扯上了关系。 “我听说那个天鹅扑腾是因为妻子去世,发疯了。”夏慧妮叹了口气,“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它很活泼、精力旺盛呢。” “竟然有这种事啊……”许一零十分惊讶。 张骆瑶的语气有些悲伤:“我听说天鹅是一夫一妻的,那个黑天鹅一定很爱它老婆吧。” “这么说,有时候动物比人还要有人性、重感情呢。”闻静雅无奈地说道。 宿舍里一时间为这只可怜的天鹅发出阵阵唏嘘。 许一零握着手机的手顺便点开了浏览器,一边和大家为天鹅叹惋一边搜索和天鹅的一夫一妻有关的那些帖子。 起初帖子里的内容只是围绕着天鹅对爱情的忠贞的阐述,还列举了自然界里其他和天鹅类似的动物,比如秃鹰、大雁,它们一生只陪伴一个伴侣,会在伴侣死亡后哀鸣、死守甚至殉情。 许一零看到这些内容之后心里很受触动,开始暗自感慨为什么人类做不到动物对爱情的那般认真。 直到她发现相关的话题开始转向动物的一夫一妻制是在为生存率服务、它们的繁殖、结伴是在遵循本能、习性,并不像之前所说的爱情深厚的说法那样浪漫,对它们的爱情的解读和赞扬无非是人类一厢情愿强加到动物身上的想象。 陡然间,她心里先前的那股感触、动容仿佛被嘲笑、被批评了,一下子无处安放了。 说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剥夺了感性地看待问题的权利,倒不是说她无法感性地看待问题,而是她每次这么做、想去抒发些什么的时候总是得面对被批评的恐惧,心底的那些批评会告诉她这么想是不成熟的、傻的,甚至是愚昧的。 可如果每次看问题都不带感情的话,那么一辈子活得岂不是很冰冷、很无趣、缺少很多色彩吗? 想到这里,许一零又开始感到不安,极力让自己不这么想。 要当一个理性的人。 她反复地这么提醒自己。 她发现,自己似乎一直都习惯性地认为理性高于感性,就像小时候的她认为理科比文科更实用那样。 此外,从小到大,她看过很多男女行为对比的帖子,也听很多人提过这样的话题,好像大家几乎都认为男生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会比女生理性。她很不服气,她觉得这是偏见,是刻板印象,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刻意回避一些大家认为“更符合女生的”行为,以此来反抗这种印象。 所以,每当她想做一些被认为是典型的“女生行为”,她就会陷入矛盾。 张骆瑶是下午四点左右出门的,宿舍里的其他人在宿舍吃了点东西,悠闲地待到了晚上。 傍晚,睡醒的许穆玖回了许一零的消息,他也很好奇倒吊人塔罗牌的意思,和许一零聊了好一会儿塔罗牌之后又开始好奇许一零的答案。 【好像都不是什么开心的寓意】许穆玖看着自己和许一零“墓碑前会出现的东西”,如此评价道。 【毕竟是墓碑,还能有多开心啊】 许一零忍不住为这个连影子都没有的事感伤起来,她认真地设想了一下,突然觉得,也许未来自己的墓碑前的景象并不会比这个测试网站胡诌的答案乐观多少。 许一零原本还想跟许穆玖聊聊学校的黑天鹅,刚打了两行字许穆玖就被室友喊去打扑克牌了。 许一零回复了一句“知道了”,之后也继续看夏慧妮推荐给自己的电影了。 大约晚上十点的时候,许一零看见程露学姐在七叶诗社的群里发消息问大家要不要一起步行去两公里外的大桥上看新年的烟花。 这不是诗社的正式活动,许一零之前也听说过学姐他们有时候会临时起意去做一些有点“疯狂”和“出格”的活动。 偶尔这样一次听起来很不错,她不禁心生向往。 在群里留下“ 1”的消息、请了假、披上外套戴上围巾,还答应夏慧妮拍下好看的照片之后,许一零就带着手机和充电宝出门了。 一个人路过桐月湖的时候,许一零看见暗处有一对情侣的影子在柳树旁相拥。 寒风吹皱了深色的湖水,吹动了许一零额角的碎发和脖子外的围巾。 许一零的目光在那对情侣身上停留了两秒,她突然又想起那只独自发疯的黑天鹅,默默地感叹了一句“天气真冷”,随后继续往学校大门走。 她觉得赶路的时候无事可做,于是拿出手机给许穆玖发黑天鹅的故事。 到校门口的时候,许一零看见有一侧墙边上站着几个人,其中就有程露学姐,学姐在和另外几个人聊天。 她猜测那些人就是今晚要一起去大桥看烟花的人。 许一零虽然参加过几次诗社的活动,但是和其他人还不太熟,并不敢主动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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