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0章 一切都归于沉寂 (第4/5页)
墙上,闭着眼睛,沉重的头垂下去,额头搭在了冰冷的墙面上。汽车的鸣笛声像是从遥远的天国里传来。但突然间的一声爆响让他激凌凌打了冷战,重又抬起头,朦胧的目光四下巡视,一切如旧。肚子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猛然间涌上来的火热的酒力仿佛要将他焚化掉。他的太阳穴在怦怦地跳,胸膛里灼热的痛感让他不顾一切地去撕扯。李祥君感觉口干得要裂开一样,喉咙里像粘了一层白灰。他蹒跚地离开倚伏过的围墙,仰天望见离得越来越远的恍若在水底波动的星星,哈……要飞了,飞得远远的! “我回家了,回家!可是……不,陈思静不愿意见我,我不回去……我不见你,陈思静,我不看你那张漂亮的脸,我不看你那张阴郁的脸,我不看你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我不愿听你敷衍我的话,不愿听你的斥责,不想看你假意的笑……我什么都不愿意见!” 李祥君沿着这条乡村的雪路向前走,他想前面不远处就是家,家就在前面。 李祥君沿着乡村的雪路向北走去,他仿佛是一个漂游的灵魂。 ……你说什么,忠贞?忠贞不过是偷情者嘴角边的冷笑;什么,爱情?爱情不过是重复了一千遍的谎言。道德、良知、责任、义务,统统地都可以被兑进肮脏的情欲,在无休止的欺骗中被异化了,被当作一块美丽的丝巾,随意地裹覆在胸前遮蔽在下体。……可恶的蝴蝶,你在我眼前飞来飞去干什么?谁都愿意看你漂亮的模样,可你的前身是蛹、是虫,我恶心,我恶心你的自作多情,我恶心你的招摇撞骗。冬天了,没有蝴蝶,只有飘飞的揉着的春梦的雪花……我不做梦,我的梦醒了,随着秋风一起飘到了温暖的南国。当北风撕开冬天的帷幕时,我的心就已僵冷,还有什么梦可做?……快收起你的滥情的笑脸,我因为你的媚态而羞赧,你不是在对我笑!不要再讲什么廉耻,不要再讲什么礼义,廉耻和礼义统统被冲厕的水卷走了,只剩下乱情和追逐铜臭的欲望还在衣袋里,触手可及。 李祥君望见了前面模糊的灯光,很远,他希望在那迷离惝恍的灯光中寻到温暖。他已失去了理智,酒精迷乱了他的双眼,湮没了他的灵魂。 隆冬时节的夜空里充满了游移的暗青色,星辰在夜的幕布上演绎着无数的如春天里蜃气一样的景象。浓重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又忽地散去,空洞洞地仿佛有狰狞的呼号不断地充塞进来,但倏忽间又被吞噬了;高大的白杨兀自孤立,不动不摇,像隐藏了千万个精灵在里面,冬夜的厚重一层层包裹上来。 李祥君一步一步地向前捱,散乱的脚步声像将死老马的喘息。他的双眼半闭着,手臂胡乱地舞。 现在的李祥君意识已经模糊,他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辨不清所行的方向。在走了无数次的乡村道上,李祥君迷失了自己。 在北二节地的路口,他向西折去。 “我要回家了,”他含混地说,“回家,家好。” 他仰起头,努力睁开眼睛,望着远处公路上疾走的车灯。 “回去,看星梅回来没有?” 星梅的影子又突然地跳在了他的眼前,他张开双臂想抱住至亲至爱的女儿。他摔倒了,双手插在了雪层下面,但他全然没有感到一丝凉意。他爬起来,呵呵地笑了,在无边的黑暗中,他将自己的笑声融进了白皑皑的雪里。李祥君呆滞的目光在空旷的天宇里寻找,每一颗星星都垂下来了,他伸手想把它们接住,但星星却促迷藏似的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了。他不断地去接,不断地去追赶,他觉得自己的头上自己的手上都是汗,他觉得自己好热。李祥君忽然又看见一大片竹林,竹林里有许多不知名的小鸟在叫,在阳光下竹笋从地上露出头儿,又争着聚拢在一起,形成团团的绿云。春天到了,春天是最美好的季节,永远充满了生机,充满了情趣,有麻雀在树上跳跃,有黄鹂鸟和他相唱相和。前面就是他辛勤耕作过的土地,那里留下了他那么多的汗水,那么多的憧憬,那么多的收获时的快乐,自己和土地的情感是最深厚的,那将是他的归宿,只有土地才会最真诚最热烈地容留他。 李祥君胸膛里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在涌动,他把手放在胸口处,像抚摸着亲密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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