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回京奔波忙(02) (第2/4页)
人拍门,赶紧去迎。见是一个年轻官人,有人正待问,旁边年长些的已认出来人身份,一迭声唤着七郎,引崔昭往一处堂屋去。 沿路游廊灯火通明,远处笙歌鼓乐大作,吵得崔昭一贯不耐烦听曲的耳膜隐隐作痛。幸而不多会儿,乐声就渐渐弱下去,待他推开门时,里厢已然恢复平静。 堂下坐墩尚在,屏风后隐隐有细碎的脚步远去, 乐伎的背影模糊不清,鲜亮的裙衫影影绰绰。 上首歪坐的青年不过二十五六,一袭半旧松绿袍,挽起袖,面上淡淡,眼里漫不经心,一身随性不羁的落拓,身边酒碗、酒杯、牌戏等一应俱全。 崔昭路上以为他有客,环顾不见旁人,随口问:“一个人还那么大阵仗?” 卫骁恍若未闻,自顾自倒一杯酒,屈指敲了敲桌面,冷冷扬声:“阿昭,我可等你有半个月了,得先罚过。” 卫恪只一根独苗,模样肖似乃父,性子和斯文浑不相干,从小一看书就头痛,除了追着靖王学武和做将军梦没别的爱好。 卫骁有梦想,倒也有行动,十来岁偷跑去西北,卫恪大发雷霆却无可奈何,深感儿子无药可救,不能再放任外甥,从此对崔昭严加管教,终于成功将人领回文官之路。 表兄弟二人虽然相隔甚远,文武有别,但多年信件不绝,再见叙话喝酒,一如少时亲厚。 卫骁常年在军中,得上司魏国公与柳小将军的照顾,年纪一到牵线搭桥,连成婚都没耽误。调任宁边军后,和统军不对付,统军却也奈何不了他,只能远远打发了,求个眼不见为净。他性子一点没改,处得来的喜欢潇洒,处不来的大多反感傲慢。 崔昭从小与卫骁相处却十分舒心。卫骁是独子,对表弟怀揣无来由的责任感,面对他表现出了传承自父亲的好耐性。一个人两副脸孔,周围人啧啧称奇,到二人长大了,多的是人怀疑卫骁有大把柄落在崔昭手里。 崔昭顶着卫骁的冷脸,不慌不忙接过杯,一饮而尽后翻过手,“卫统军,如何?” 卫骁招人换席面,长眼愉悦地弯了弯,“还算痛快,坐吧。”又不甘心道,“知道你是空着肚子来,不然定要叫你喝叁海碗。” 崔昭见他又要续酒,出声制止,“今晚算了,明天还要面圣。” 卫骁嗤了一声,倒满推过去,满不在乎道:“休沐日请见,晚些也不打紧,你最好晚一些,去得太早,圣人还要烦不得清净呢。” 崔昭却有他的缘由,“早去早回,还要见阿翁。” 卫骁知道他不爱在崔府停留,心领神会不再劝,顺口道:“我近来留心了,明日政事堂轮到赵公留值,崔公在家。” “圣人问你什么了?”崔昭问。 “先时上过一打折子,能说的早写完了,政事堂也定好处置,哪需要我多言?不过走个过场,轮到你估计也差不多。”卫骁懒洋洋说道,“对了,你来怎么不带阿逊?他多年未归,拖着不见太翁不大好。” 崔昭笑道:“表哥既忧我所忧,劳烦明日去接阿逊。我若中午还没回来,就领他往本家。” 卫骁一愣,顿时被他气乐了,“好啊,在这儿等我?你入宫回话,我做小侄车马,安排的挺明白!” 崔昭理所当然点了点头,对使唤卫骁没有一点愧疚,认真道:“表哥出面我才放心。” “罢了,毕竟姻亲,我也该拜会崔公,府上总不至于吝啬我一口饭。”卫骁过了会儿,阴阳怪气地感慨,“好久不见崔氏大家风范,甚为想念啊。” 崔昭随意拂袖,掸开不存在的灰,“面前不就是,还没看厌烦?” 卫骁的桃花眼细细打量一圈文秀俊雅的崔昭,忽地笑了,“要不是你亲娘就是我亲姑母,我们一处长大,知根知底,凭现在说一句吞叁句叫人猜的做派,我就不喜欢。” 崔氏的过往溯源悠久,相府的如今煊赫炀炀,子弟生与斯、长于斯,难免自矜,即便是不太成器的,外表也是风雅出众的金玉,很能糊弄人。 卫骁之卫是昔时京兆着姓,败落到只剩他祖父卫琅一个微末旁支。他最烦人卖弄什么门楣,在崔隽等长辈跟前还愿意卖乖,对同龄人的做作深恶痛绝。 崔昭只笑笑,不再多言。 人人会变,十几年早面目全非,少时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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