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力劾、怒罢(一) (第2/2页)
子在油亮的地板上嗒嗒作响,“我们的新政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干了!一旦社学的学田再归了官府,不仅能掌控学政,亦能治理兼并,岂不两全其美?哈哈哈,拿酒,庆祝一下!” 钮远就在东面的小屋里批着公文,与堂上只隔着一个过道,故而听得格外清楚,格外刺耳。 “小人得志……”他喃喃骂了一句,愤恨地将笔一扔。 “这酒才好呀……”外面传来碰杯的声音。 他的脸憋得又紫又红,青筋暴起,却也无处发作,只好重新拾起了笔,紧紧攥在手心,看着窗外发怔,试图借此冷静一下。谁知他看得久了,竟渐渐合上眼睛,歪在圈椅上睡着了。 “奉相!在下准备弹劾晏温。” 钮远登时被这声音吵醒,他睁开模糊的双眼,把头晃了几下,恍惚间,看见了面前那人的面容——竟然是户部尚书曾粱。 “什、什么?”他还有些迷糊,抓着发干的嗓子。 “大人,下官要弹劾晏温!”他把胸前的手拿开,‘劾参政晏温疏’几个干净整洁的大字赫然出现! 钮远并不惊讶,亦不曾有欢喜,愣愣地瞧着面前的奏疏。 “弹劾?圣旨已下,你再过来说弹劾,岂不知君无戏言,这是连皇上的脸面都不顾了!想死罪吗!” 曾粱正色回答:“下官何曾惧过一个死字!冒犯了皇上又如何?当为天下人赴死!” 钮远倒是习惯了他这慷慨激昂的讲话方式,并不在意,摆手说道:“你死有何用?不过是在累累白骨上再平添一具罢了。” “如果钮奉相畏其如虎,不愿带头抗争,那就当我讲了一段空话;但下官不会放弃,找高尚书,找太子……总有一个敢出面的。”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慢着!”钮远听到他后半句话,心头仿佛被扯动了一下,连忙起身,连桌上的纸笔都被打掉了。 “怎么?”曾粱振振衣袖,转过身来。 “他们靠不住,”钮远说道,“还是由我来罢。” “好。请您立刻联名上表,以达天听。”曾粱将奏章交了出去。 “皇上才下了令,不能如此急躁,”钮远的两根手指只在封皮上摩挲,“我可以先带给丞相过目。但我不能保证丞相会保着我们……此去只能是孤注一掷。” “在下从未逼您去孤注一掷,”曾粱听到这话,貌似不太乐意,“要是您怕了,完全可以将我送进大理寺拷问,然后将这奏章上交给晏温处置。” “我不是奴颜婢膝之徒,”钮远咬牙说道,“去,我这就去!” “恭迎沈公公宣旨回来!您辛苦!” 一群小太监围了一圈,纷纷跪倒在沈竟的脚下,样子极为忠诚。 “每日的差事而已,有什么好辛苦的?”沈竟取了身上的披肩,“不会是卢信忠教你们的吧?” “祖宗真是神算,正是卢公公教我们的。他还在您寝房里打扫呢,您去见他就是。”古时桥头的清明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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