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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死过去,被邻居送进医院抢救了一天才醒过来。顾立一直站在病床前,他没哭,那时候他还不是很懂死亡到底是什么,不知道永别到底是什么。妈妈让他跟着外婆,他就好好跟着,寸步不离。 白惠珍醒来后只是很冷漠地看着顾立,之后匆匆办了出院。 她用力地攥着他的手臂,走得很快,顾立小跑才跟上她。 草草给女儿办了葬礼,只通知了顾婷的爷爷奶奶。二老已经七十多岁了,经历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几乎站不住。 送葬那天顾立抱着妈妈遗像,跟在外婆后头,旁边几个大人都哭得震天动地,除了外婆… 安葬好后,白惠珍牵着顾立的手,静静站着,她身材瘦削,穿着一套纯黑色的套装,几天的操劳让她疲惫不已,瘦了很多,面色苍白,眼眶凹陷,眼睛里布满血丝,花白的头发利落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是今天早上才理好的。 看着丈夫墓碑旁边的女儿墓碑上的遗像,她终于哭了出来,默默流着泪,嘴唇嚅嗫,声音很轻:“怎么就走了,妈又不是真的怪你。”她胡乱擦着泪“孩子你放心,我给你好好养着。”她哭得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凉,挺直的背像是坚持不住,终于深深弯下去“你怎么就不想想妈妈…不想着妈妈。” 声音断断续续,像那天的阴天,压抑,黏着,贴着皮肤,让人喘不过气。“你走了我怎么活…” 顾立像突然醒了,开始大哭起来,哭得喘不过来气,他突然想起那年夏天他在路边埋葬的小鸟,那时他问妈妈,小鸟怎么不动了,妈妈蹲下来揉着他的脑袋,声音温柔:“它去远处找妈妈去了。” “为什么要找妈妈,它妈妈不在它身边吗?” “对,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它妈妈为什么不来找它呢。” “因为来不了,太远了,来不了。” …… 顾立跪在墓碑前,哭得颤抖。 原来不是找妈妈,是死了,是死了!对不对。妈妈永远不会回来了! …… 白惠珍第二天就带他改了名字,顾立,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她的教育方式比以前更严格,在这种高压下,他变得沉默寡言,同学们都不爱跟他玩儿,觉得靠近他周围都是冷的,没有人喜欢如此冷漠的人,就算他长得再好看。 他活得冷漠,听话,孝顺长辈,学习好。但他身上还是时不时带伤。顾立觉得有时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带着恨的,是恨他,还是透过他恨谁… 白惠珍退休工资不算高,两人过得拮据,但她从未在教育方面亏待亏待过顾立,有段时间甚至背着顾立悄悄在外面捡垃圾,想着给他报个钢琴班,顾立知道后又愧疚又心疼,第一次开口拒绝她,两人爆发第一次争吵,最后以顾立跪着挨了一顿打结束。不过老太太倒是没再去捡过垃圾。 顾立觉得她就应该这样,有气节,她高傲了一辈子,虽然生活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拍在地上,但她的脊梁一直挺的笔直,依然对生活充满热情,会在楼顶种满各色蔷薇,会在午后约上好姐妹去咖啡店喝下午茶。不应该也不能为了他低下头。 上高中以后,顾立就自己在外面打工,她身体越来越不好,顾立很怕,怕有天她倒下时,他什么都做不了,留不住任何人。 (小耳朵:我重新调了下章节字数,之前好像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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