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一盏残梦 (po1⒏) (第2/2页)
?”阿欢的声音开始发颤。 梦中的场景与此刻愈加相似,繁花盛开,花团锦簇,一大片一大片的两生花将整个雪原点缀成灿金色,然后被浸润过的灵力融入身体,润泽经脉。 花瓣被寒风吹得翩飞,扫过她脸颊时,带来又软又浅的金色的香气。 却又如此寒冷。 这一次,阿乐还是没有回答。 眼前一阵阵发晕,他踉跄着退后几步,抬手捂住腹部。 “姐姐……”温软的嗓音带上难以抑制的疲惫,飘飘渺渺将散的烟云般,“抱抱我好不好?” 少女怔怔望着他,脚步虚软,不自觉踏出一步。 只是在她伸出手之前,少年忽地身形一晃,倒入她怀中。尖尖的下巴埋入她肩窝,身体往下滑。 阿欢下意识接住,手心触碰衣物,满是湿漉漉的液体。抬手去看,满目鲜红。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阿乐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喉头哽咽,泪水一点点浸湿眼眶。 哪怕一万次拥抱她,也不会得到回应。 可到了第一万零一次,依旧会因为触碰到她,心生悸动。 ……想要一起活下去。 少年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整个人是滑落的状态,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睫毛结了霜。 冰凉的指尖轻碰了一下女孩。明明想与她十指相扣,感受不到指尖的存在,又松开。 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僵硬,心口再次传来一阵阵难以抑制的疼痛,只是这次,阿欢忽然明白了缘由。 他们是双生子。 一莲托生,相依相存。 本来,就该一起疼。 “阿欢……”阿乐已经支撑不住身体,几乎跪入花丛中。 视线已经开始涣散,他却弯起眼睛,笑容甜蜜,音色温软:“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他在说什么。 阿欢耳边嗡嗡作响,心跳得很快很快,仿佛要从囚禁着它的这具身体逃脱,好回到原本待着的地方去。 它原本的主人却一动不动,虚环着她腰身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去,松开手中握着的东西。 那是一块棱形的冰棱。 也是自七岁那年,代替了原本的心脏,镶嵌在闻人乐心口处的存在。正中封着的那一抹殷红,竟是她的血。 此时落入花丛,化作养分,转瞬不见。 阿欢的腿开始发软。她托着那具绵软的身躯滑坐下去,裙摆散开盛放红莲。 “阿乐?”她轻声问,尾音发抖,抬手去摸那张苍白如雪的脸。 少年双眼已经半阖。指尖的血印在他眼睫之下,鲜红夺目,如哀哀泣血。 阿欢静默片刻,忽然抓起对方无力垂在一边的手,笨拙地学着阿乐最喜欢的样子,交迭的手指交织在一处。 “阿乐,我说错了……”她睁大眼睛,声音发颤,像不知所措的孩子,“你不和我过生辰吗?” “……”少年冰凉的指节颤了颤。像是安抚一般,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然后很轻很轻地,碰了碰她。 自此,再无其他。 雪下不断,落满发顶、落满裙摆,落满金色的花瓣。 曾潋滟如琥珀酒的眸光在她怀中,一点点寂灭。 细碎如星尘般的灵力碎片静静散开,徒劳闪烁,没入寒冷的霜白世界。 于是纯白的雪原就此倾塌。 仙门,玄清宗。 还是离开时同样的朗朗长空,还是同样的争斗。 厉飞英的头颅仍躺在不远处,时间才刚过去几分钟。 阿欢跌坐在地,容颜苍白,被鲜艳的红衣衬出将败芍药般颓唐的艳丽。 “怎么回事!?”有人在问,声音很陌生,不是任何一个她所认识的人。 然后那人扶起她,那只紧握着胳膊的手力度大得她生疼,以至于连泪水都忍不住落下来。 现在……是哪日…… 阿欢好像听见自己说话。 明明必须要说些什么可所有她能发出的声音,也只是含糊不清混乱的气音。 惨白色的断骨滚落在手边,一寸一寸,刻满密密麻麻的术法。 阿欢这时想起少年将它递给自己时脸上的表情,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欢喜又羞涩。 而她问,你为什么,要活着。 po18f.cоm (po1⒏υ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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