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页)
衣,白裙、襦,革带,金钩暐,假带,方心,韈,纷,鞶囊,双佩,乌皮履…… 但她不懂。 她只觉得每一样都雍容,每一样都贵气,像玉,在日光中浸得华光润泽,却那样冷,那样遥不可及。 简直不像是他了。 又或者,这本就是李重骏在陌生人眼中的样子。 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却从未熟悉过。 那些官员似乎也没别的事,就是赶来见过,给魏王殿下行礼套套近乎。李重骏淡淡的,说了两句就打发他们起来,官员们不敢,要请魏王先回舆。 于是李重骏转身,余光却瞥到了不远处小楼上银红的影子。 他只是顿了一顿,离得远,绥绥甚至看不清他的神色,却已经手脚大乱。她想要躲起来,可全身像钉了钉子,扎在窗边动弹不得,就看着他转过了脸去,登了马车。 车轮辘辘,马蹄嘚嘚,在微寒的春风中渐行渐远。街市渐渐恢复了喧闹,集市里有个老人在卖笛子,一边走一边吹着,悠扬的,呜咽的羌笛。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她摆脱了李重骏,又拿到了钱,简直两全其美。 可他们早已走远了,绥绥木木地矗在窗边,直到小二一口一个“姑娘”把她叫回了神。 小二还等着做生意:“姑娘,那您等着,我给您包酒曲去!” 绥绥却叫住了他:“且慢!” 她跳上窗台,一脚踏在凳子上,深深吸了口气:“拿一壶你们的粟酒来,要最烈的。” 小二惊讶地从头到脚打量了她这一身银红短衫白襦裙,娇滴滴的秋水眼,便带着三分好心,三分轻蔑地笑道:“不成不成,我们这儿的烈酒,别说您一个姑娘家,就是杜康来,也保管喝倒了——” 绥绥狠狠瞪他一眼:“快去!” 喝倒?笑话,只有李重骏那不中用的才会喝醉,每每筵席,还得靠她挡酒。绥绥赌气似的让小二倒来了满满一碗粟酒,又在他看笑话的目光中仰头一饮而尽。 都说一酒解千愁,绥绥也不觉得自己在愁,她只是有点怅惘。烈酒入喉灼了心肺,一通火摧枯拉朽般烧过了,烧掉纷乱的过往,人也爽利了许多。 她抹抹嘴巴,长舒一口气,叫已经目瞪口呆的小二结账,然后拎着扎酒曲的油纸包回家去了。 第二十一章 周姑娘 绥绥又忙起来了。 她神农尝百草似的试了所有水果,还是觉得梨子酒和葡萄酒最好吃,而且顶好是伊犁的葡萄,张掖的红梨。于是各买了两百斤堆在地窖里,雇了两个邻家的小胡女来,每日洗濯,晾晒,蒸熟捣烂,忙进忙出,直忙活了两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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