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第3/5页)
相公还得分神来看顾您,岂不是更无暇顾及自身。” 贞筠暴怒:“我难不成就是个傻子,丝毫不知保全自个儿吗!纵有事,我亦丝毫不惧。她去边塞,一应内眷交际,出入行装,亦需人打点。只要娘娘和姨母多派护卫,我做个贤内助又岂是难事!” 沈琼莲道:“那您如何能保证这些护卫中,没有内奸呢?” 贞筠被问得一愣,沈琼莲冷声道:“您以为,李相公孤身出京是为何?难道以他的身份,还唤不到几个护卫吗。相公去宣府,是危若朝露,保命都来不及,还要什么交际行装。” 贞筠一时呆若木鸡,只勉强辩解道:“可即便有事,一家人死在一块,难道不比我一个人苟且偷生得好吗!” 语罢,她就捂脸痛哭出声,婉仪和夏夫人也是泪如雨下。沈琼莲失笑道:“真是孩子话!您未免太小瞧自个儿了,难道我们女人,遇事就只能哭哭啼啼,一有危难就只能随夫而去了吗?” 贞筠听得愈发委屈了:“是你说的,我既不是花木兰,更不是黄夫人。我又傻,又呆,又没脑子。她不论是心力交瘁,还是病骨支离,我除了说几句话,干点鸡毛蒜皮的琐事,我什么都做不了,都做不了!我只能陪她去了!起码她被逼到绝路上,不会孤零零地走,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儿!” 夏夫人搂着贞筠,不断地摩挲她:“我可怜的儿啊。” 婉仪此刻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已经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 沈琼莲直到这时方有几分动容,做丈夫的费心保全妻子,做妻子的却甘愿一起去死。这世间最难得的就是真情,只可惜,心虽诚,却的确是稚嫩了些。 她扶起贞筠,亲自替她净面:“恭人也读书,想来也听过‘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您若是在宣府或劳顿而死,或随夫自尽,不过徒费性命,其价值尚不及一根鸿毛。可若您能留在京城,在李相公有危险时,四处奔走,拦驾如今日这般哭诉,说不定就能改变您全家的命数。” 贞筠的哭声一窒,她惊诧地看着沈琼莲,眼睛闪过希望的光。沈琼莲看着她晶莹透亮的双眸,不由莞尔,继续道:“您是无木兰之骁,月英之智,可天生我材必有用。正如芦苇,不堪为良材,不堪为名花,若拿去造物或观赏,只是徒增笑料,可若取之药用,其却能解河豚剧毒,不知能活多少人的性命。您也是如此,您明明是芦苇,为何非要去不适合自己的地方,做自己根本做不了的事呢?为何不能找到自己的应在之地,发挥最大的效用呢?” 第181章 破帽遮颜过闹市 这大腿就折了。 贞筠最后还是回庆阳伯府去了。王婶、圆妞和轿夫章四都担忧地望着她。他们是家中雇来的帮佣, 一家子的生计都仰赖主家的兴亡。大福早就在伯府闹过了一阵了,它胆子很小,从来不咬人, 但这一次却是一面呜呜叫着, 一面要冲到街上去找她们。只可惜,一瘸一拐的狗子连二门都没跑出去, 就被栓了起来。它叫累了、挣累了,就趴在地上,不吃不喝也不睡觉,直到见到了贞筠,才恢复了活力。 贞筠忙把灰头土脸的大福抱起来, 一面摩挲它,一面对姨父和表兄致歉。 夏儒捋须道:“想明白了就好。依我看, 万岁未必就是恶了女婿,只是放他出去历练一番,才堪当大任……” 贞筠不断点头称是,夏夫人道:“行了,行了,贞筠都累了一天了,该说的娘娘和沈学士都说了, 还是让她早些去休息。我的儿,你就安心住在这儿, 等女婿回来了,再一起家去。” 贞筠一一都应了,她沉默地回到绣阁中, 慢慢拆开了月池留给她的信。暗黄色的笺纸上, 月池潇洒清秀的字映入她的眼中。她先飞快地扫过一遍, 又一字一句在心头咀嚼,直到将这些字的骨架都嚼碎了、嚼成了粉末咽下去,才将信折成一束。她移过灯台,掀开了罩子,将信纸放在了烛火上。橘色的火焰跳脱着爬上来,一点一点将小字吞噬,最后进了火盆里,化作了一堆黯淡的纸灰。 她怔怔盯着这一堆灰烬瞧了许久,直到眼睛发酸时,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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