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 第5节 (第1/3页)
他摸了摸腰间的酒壶,还想再饮酒,却发现自己捞起来的酒壶空荡荡,他已经将这陈酿喝光了。 恍惚间,他又想起之前谢翾给他送的好酒,那坛酒出自凤洵之手,当真是馥郁芬芳,令人沉醉。 没了酒,秦广王孤零零地坐在奈何桥前,年老佝偻的身子显得有些落寞。 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谢翾站在酆都城外,踮起脚掂量了一下守城的铜甲将军体型。不行,这玩意太大了,不好抱,谢翾决定先放过她的第一个目标。 铜甲将军看到谢翾,怒得身体里的魂灯都亮了好几分,上次就是她将梦蛇放进他的身体里,害得他的魂灯险些破碎,没想到英明的尊主竟然把她救了上来。 他只怒目看着谢翾远去,还是守在原地坚守自己的职责。 谢翾在酆都城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秦广王,姓秦名广王的老头子。 就这个讨厌老头吧,她想。 谢翾轻轻走到秦广王身边——她在努力蹑手蹑脚不引起猎物的注意。秦广王还在兀自神伤着,抬起头看到是谢翾也没什么反应——这是凤洵要救的恶鬼,冥界之中,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管她做什么? “小恶鬼,是你啊……”秦广王叹着气絮絮叨叨问,像一位寻常的老人,“之前魂体溃散恢复了吗?下次知道人间危险就不要再去看了,尊主不会放你出去作恶的……” 谢翾听他的话听得心烦,准备直接出手,只弯了身子,坐在他身边,伸臂一揽,就把这伤心的老者抱在了自己的臂弯间。 蓦然间,她感到有些奇怪,抱着一位伤心的、脸上带着不知名水珠的老人与抱凤洵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秦广王当高高在上的冥界阎王久了,这是万年以来第一次有人会这样安慰他,要知道,以前他伤心的时候都是抱着生死簿哭的。 “小恶鬼,你——”秦广王愣了一下。 谢翾还以为自己的学到的法术不起效果,于是她强硬地把秦广王的脑袋按到了肩膀上。 “唉——”秦广王脸上叹气,又想起自己看见的人间一幕幕,此时的谢翾的拥抱足以治愈许多悲伤的情绪——你看,连一位恶鬼都来安慰你了。 悲伤的他索性扯着谢翾的袖子,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心里想着自己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孙女,一定也像她一般大。 第7章 第七刀 谢翾在秦广王用她袖子擦眼泪的时候使劲皱了眉头。 为什么这老头还能动?是凤洵的法术不起作用,还是秦广王太强?思来想去,谢翾只认为是秦广王的法力太高强,若是凤洵自己来,一定能让他定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谢翾的猜测没有错,如果这时候凤洵抱一下这老人,秦广王也会被吓得一动不动。 谢翾觉得自己现在迫切地需要变强,之前秦广王和她说过在他家的书阁里有什么功法秘籍来着,她应该去看一看。 她惯常沉默不语,将所有谋划都藏在心里,此时恰恰是这份安静让内心被悲伤搅得汹涌的秦广王感觉到莫大的安慰,他靠在谢翾肩头,许久才将脸上的泪水抹干净。 情绪恢复过来之后,他的面上又恢复了那种神性的威严表情。 “小恶鬼。”秦广王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袍,正色道,“此事不要说出去。” ——他可不想自己被那几位同僚嘲笑。 谢翾愣了好一会儿,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但她已经在心里把秦广王的这句话自动翻译成了——“秦广王坐在奈何桥边哭这件事一定要到外面去乱说。” 此时,酆都远处渐小的风雪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笑声,谢翾与秦广王一起抬头,循声看去。 来人身着一袭玄黑衣裳,腰间垂着枚金色令牌,古朴威严。即便他有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但所有人只要这么看着他的眼睛,都会觉得此人经历过千万年的沧桑岁月。 秦广王像是从凡尘中脱胎来的稚子,世故老练却还有一颗赤诚之心,而此人却像是踏于红尘之上、冷眼俯视的旁观者——又或者是,执掌者。 “厉温,你——”秦广王“霍”地站起身来,理了理乱了的衣物,他面上的胡子不安地抖了抖,仿佛自己天大的秘密被熟人发现。 “小姑娘,秦广王大人每隔百年——或者是千年,总之,他什么时候想起去看看人间就会这样,见笑了。”当厉温面上出现微笑的时候,他身上那种冷峻威严的感觉顿时消融,如雪山倾塌。 谢翾收回有些僵硬的手臂,定睛看向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她的视线触到他纯净无情的眼睛,意识到他现在和善的表情只是拉进与他人距离的伪装。 她知道,实际上这黑衣人并不想做出这样的表情,翘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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