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玉奴 第13节 (第2/4页)
案佳肴全无胃口,总觉得是一桌残羹剩饭,到处沾着唾沫腥气。 “三哥,你怎么不吃?”芦笙端着碗问。 池镜笑着搁住碗,“我不饿。” “噢,你又在外头和人吃酒去了。”芦笙凑来他身上嗅嗅,“怎么没酒味?” 他向旁边让开些,“你吃你的,都是你爱吃的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芦笙噘着嘴端回身,吃了两口,又凑去咕哝,“三哥,他们说我将来要给晟王做王妃,是真的么?那晟王生得什么模样?” “谁说的?” 一旁芦笙的奶母徐妈妈忙走上来搭讪,“去年咱们二老爷来信就嘱咐过,暂且不叫给咱们家两位姑娘议亲,难道不是这意思?我看四姑娘的相貌不如咱们五姑娘好,真有这好事,自然是先落到咱们五姑娘头上。” 池镜只笑不答,徐妈妈见状,心有几分成算,掉过头说芦笙,“我的小姑奶奶,往后你可别轻易在外头说这些。” 芦笙笑道:“我知道,给四姐听见要招她不高兴。妈妈你说,这有什么可不高兴的?我做了王妃,家人脸上都有光,四姐难道就不是咱们家的人?” 此事虽有些影,可尚未说准,何况龙颜就是四月的天,说变就变。落到这些人的耳朵里,好像就十拿九稳了。池镜满心鄙薄,听得不耐烦,起身要走。 偏给芦笙拉住问:“三哥,你还没告诉我那晟王相貌到底如何呢。” 他斜下眼,笑着捏她的下巴颏,“天资卓越,仪表不凡,和你正配。” 那芦笙听完这话,高兴得饭也吃不下,放下碗来和徐妈妈嘁嘁议论。都信他的话,因为他在京多年,和这些王孙公子也有往来。可他这个人只管“玩笑”,出口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自己有时都怀疑。他知道家里的人待他都是冷眼旁观,他也同样冷眼旁观着他们。 唯独一件事上他不能再做局外人,他在京这些年,再事 不关己下去,只怕满副家私都要落到别人头上。他父亲不来争,他凭什么不来争一争?难道钱不是钱?但他此刻还不够格,尚未成婚的男人在人眼中都还没长大,老太太连外头的事也不给他去办。 他想到要成家,连那于三姑娘的相貌都想不起来一点。想来想去,倒想起了凤翔与玉漏。他笑着歪在椅上,胳膊长伸出去,捻了那蜡烛的火苗子几下,明明灭灭间,恍惚看见玉漏总是冻得发白的小脸,觉得很有趣味,有了要把她弄上手的打算。 那脸颊两片丰腴的肉在细微发颤,因为冷得上牙磕下牙。夜里玉漏过正屋里来,以为要挨俪仙一顿痛打。不想俪仙既没打也未骂,只拿了堆缠死的线来叫她在外间坐着理。 外间又没个熏笼炭盆,仅有的一点热温是桌上的蜡烛。月亮也是冷的,由门上透进来,像一摊水化在地砖上。那些五颜六色的线在昏暝的光里成了一条条细蛇,没头没尾的缠在一起,滑溜溜的。玉漏理得手发僵也只挽出来半个线梭子,总是挽两圈就要去解个结,解不完的结,像她的漫长的生命。 摆明俪仙是换了路子来整治人,这回是钝刀子割肉,就是不给她个痛快。 “可别扯断了,这线是用来绣大花样的,疙疙瘩瘩的可不好看。”香蕊擎着银釭出来查检一回,又旋裙进去。 主仆两个在里头榻上吃茶嗑瓜子,榻下烧着旺旺的炭。俪仙坐在里头,一斜眼就能从碧纱橱内望出来,以便时刻盯着玉漏有没有在偷懒。 她歪着朝地上“呸”一声,吐出片瓜子壳,大老远的笑着和玉漏搭讪,“你敢是心里头在骂我啊?说我大夜里的不让人睡觉,专拣些磨折人的差事给你做。” 玉漏趁势停住手,把十指用力蜷着,又搓着,“奶奶多心,我不敢的。” “说话归说话,手里的活可别停。”俪仙眼如尖针,凛凛地射出来,“其实说暗也不算太暗,此刻才刚过二更天。你过来的时候大爷才吃了药?” 玉漏复拣起线堆来理那细小的结,心恨不能把俪仙嚼碎了再啐出去,嘴上却老实得很,“吃过药就睡下了,我说是太太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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