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第6/6页)
,总能自己找法子解决;并不是说地会漠不关心或拒绝施以援手,如果他开口,她会为他做所有事的。 但他的儿子从不曾向她要求过什么,他就如同她其他弟子一般,尽力做完每件她要求的事,并且索取跋理的报酬;他们之间从不仗恃着母与子的关系有任何特权。 当她一视同仁地训练子弟兵时,是为了让儿子有一流身手,承受得起任何困苦的磨练;她从不怀疑自己是一流的领导者与师父,但训练及公事之外,她忘了让儿子明白他们之间的血缘天性,该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情感。 或者应该说,是她忘了有血缘天性,也必须由生活中累聚出情感,进而没有理由地信任相扶持。以为母子关系已是最笃定的事,不须去努力些什么。 原本她是满意的,如果她没来台湾的话。 风千韵深深看着儿子,以及必定会成为她儿媳妇的方筝。她可以依然端着冷漠冰凉的表情来让他人永远看不透她,可是内心的激动难抑,却又欷唏着自己居然也是用这面孔与儿子相处二十八年。 “母亲,我想你应该会好奇未来儿媳的长相,于是此刻来拜访你,希望不会太打搅。”风御骋握着方筝的手,一同坐在风千韵对面。 “你知道我来多久了吗?” “两个月。” “你气我吗?”她冷冷的语气中含着细微的激动。 风御骋回应:“不。你一向以为要当风家媳妇的女子必须具备基本的自保能力,我想你只是在测试。” 他没有坦白出他的不悦,他就像一般的下属迂回着来意,寻着适当的字眼与她周旋。 风千韵咬着牙,忍住心中的失落与忧伤,合宜的微笑招呼方筝:“方小姐对我有任何看法呢?对于我带给你的不便?” 你只是个渴望被儿子敬爱的母亲罢了这是方筝心中肯定的想法,但现在不是直言的时刻。她只是笑:“没有什么看法,我只是想知道,伯母对我的测试通过了没有,然后您愿意给我什么分数。” 风千韵淡道:“对你重要吗?即使我有那么一丝不满意,御骋已将你带来我跟前。意思已很明显了。不管是给你满分还是零分,也无法左右他的决心吧?”眼光扫过儿子,从未曾这么心悸过以一种母亲的心情。 “我希望有你的祝福,毕竟一旦结婚了,您就是我的母亲。”方筝谨慎说着。 也许是天性有着难以根除的鸡婆;也或许她感觉到有责任改善这对母子的关系。因为实在是不习惯与家人存在着心结。一旦风千韵成为她的婆婆,她就希望维持良好的关系,不让任何一方有不愉快,所以她希望自己有推波助澜的功效。 这种疏离,实在不适用于母子之间。 “你也希望我祝福吗?”风千韵看向儿子。 风御骋侧着脸看向方筝,为她而点头:“是的,这对方筝很重要。” “对你呢?”她问得差点失态,太急切了。 所以他迟疑地看她好一晌,记忆中的母亲永远自信而冷然从容,今夜怎会有失常的举止? “如果你能祝福当然好。”这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并不避讳地说出来。 该讲的话似乎也只有那么多,这辈子没谈过公事之外话题的母子,只能任空气去尴尬地凝结;即使有心把场面弄得自然随兴一些,也只是高难度的奢求。 他因该讲的事情陈述完,在等答案而沉默。 她冷然的面孔底下惴惴着不知该怎么打破冷寂关系,来让母子之间能有更好的交流但她从未有这方面的训练,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做。她的双手拿过刀、动过枪,曾与敌人喋血交战于街头,但就是不曾拿着母亲的心情去搂抱过她的儿子。 今夜他来,也不过只是要她一句话来让女友安心罢了,这孩子从不向她求一丝额外的报酬。也许她该庆幸冷淡的二十八年亲子关系,没让儿子怨恨她,反而将这种疏离合理化。谁叫他看过的情况都是这样呢?敬驰的母亲、她、以及许多她的朋友 是她不满足,妄想做回一个“母亲”在未曾付出的二十八年后。 他要祝福,就给他吧!毕竟他是来了 “如果你能给御骋他心向往的,那么,我衷心祝福你们。” 这样的话,是婆婆唯一重要的戏份吧?依然不冷不热的声音,她真诚地说出口,也让自己悲凉的落寞进占心头。从今以后,这女子是御骋的宇宙运转中心,快乐、热情的来处,而她什么也不是。 他们告退了,退出这清冷的天地,留她这一代女枭雄。独自啃着心中的惨澹心伤。 是老了吧?才会在无血无泪的五十几年之后,去渴求一些心灵上的情感。 老了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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